柳霜看着他们两个，不像是叔嫂的关系，倒像是闹变扭的……侣人。
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到，她转头看向柳明，柳明也同样看向柳霜，这个想法似乎不是自己也这样想了。
元娘站在立青的身边，“那柳小姐，柳公子，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
小生的病来势汹汹，睡得意识模糊，热也一直不退，元娘一直吃不下，睡不下，不出几日便憔悴不少。
“我们也不是大夫，不过我们却有医术高明的大夫，或许小生的病，她可以医治。”
元娘听到这些，泪水就忍不住下来，小生可以得到医治，就是自己最大的心愿，她要的就是孩子健健康康的。
立青看着她，也露出哀愁之色。
“我们需要知道小生得病的时候做过什么，吃过什么，或者接触过什么。”把一切都了解清楚，等柳香香来的时候就可以尽早医治小生。
立青回想起来，大约是十日前，他从镇上回来，一进门小生就缠着他，撒着娇要他带着去山上抓小兔子。
元娘带着衣服到河里去浣洗，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去。
他们在山上并没有找到兔子，立青一个书生也不会那些打猎的技巧，就只摘了些果子安慰着小生。
都是些最平常的事了，以前小生吃那些果子也没有生病，这次怎么就治不好了。
柳霜思考着，既不是普通的风寒，又不知道是什么其他会不会感染的疫病，或是小孩易得的疹病，这还真是难查。
小孩子本就容易邪气入体，身体娇弱。可柳明和自己说了，那大夫只是看了小生的身体便大惊失色，足以说明那大夫看出了什么。
“要不，请立青兄带我们到后山去看一眼可好。”柳明提议到。
立青迟疑了一下，“后山吗，后山，没什么好看的。”
柳霜察觉到立青的犹豫，不容拒绝地开口。“还是去吧，没什么比小生的病还重要了，孩子最是脆弱，我们总要弄清楚病因不是。”
“是啊，立青，后山的路你熟，就去看看吧。”
元娘有点哀求着立青，立青看着憔悴了不少的元娘，心里不忍，可是后山……
“好吧，去看看吧。”立青妥协了。
后山并没离得有多院，只是必须徒步上去。元娘有点担心柳霜，她一个大小姐，没干过什么粗活，怕是很难上山。
“小姐，要是累了，就不去了吧，柳公子也可以带你上去的。”
柳霜一脸轻松，她看着柔弱，实际上身强体壮着呢，一打十也没问题，爬山更不是难事，这对她来说就是轻而易举。
“放心吧，元娘，我不累。就是这裙子却是走得有些吃力，总绊住脚。”柳霜轻松着和元娘说话，元娘也看出来了，好像这个小姐确实没有那么弱不禁风。
山上的枯枝烂叶堆起厚厚一层，踩上去也是软绵绵的触感。很多树已经凋枯了枝干，但也有长青的树，挺拔地立在这高山上。
他们四人入林子，惊起一片鸟叫。因为路途有些远，又是冬季，呼吸也不那么顺畅。
元娘大口呼吸着，平常不出门，农活也不干，才这点时间她就走得有点累了。
立青扶住元娘，元娘想要抽出手，可立青的力气很大，她抽不出来。
“元娘，你很累了，我扶着你走会轻松一些。”
元娘红了脸，窘迫地挣扎着，还当着他们的面，立青还这样，她真的没有脸了。
“不用。”
元娘抽出手，立青的脸也黑了大半。
“你这没日没夜照顾小生，身体都虚弱得很，扶着我走，会好受些。”立青低声和元娘商量着。
元娘倔强地走开，没回应立青，来到柳霜身边，她看柳霜，走了这么久便是脸也没红，气息平稳如常。
柳霜看元娘好似走得没什么力气，便扶着她。
元娘感受到柳霜的力量，不禁瞪大眼睛，“小姐，好有力气。”
柳霜被她逗笑：“元娘不必诧异，我自小练武，力气是比女子大一些。”
立青不时回头，有意无意看向元娘，那意图明显地柳明柳霜都感受到了。
元娘觉得不好意思，这是羞耻不能见人的事，为什么立青就是这么执迷不悟。
大家各怀心事，是在一大群黑压压地鸟飞出树林时惊醒众人。
立青下意识跑过来，护住元娘。
柳霜和柳明也是躲在树后，躲避这么多的鸟。
“小姐！”柳明担心地喊了一句。
“我没事。”
柳霜拉过元娘立青二人，护住他们。
等鸟飞走，他们才能喘一口气。
可是鸟飞过后，带着浓浓的腐肉气息，他们都捂住口鼻，皱紧了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多鸟一起飞出。”不详的预感他们都感受到了。
立青回避了眼神，暗暗咬了牙。
柳霜看了立青一眼，只觉得他有事瞒了大家。
“小姐，看哪里！”柳明指向前方，在前面的树上好似挂着什么。
柳霜望去，五颜六色的，是衣服。把衣服挂在深山，这是什么习俗吗？
心里隐隐发怵，柳霜看了看四周，四面的树染上阴森之气，凉地让人恐惧。
越靠近，那腐肉的气息越浓，直冲脑门，大家只靠衣袖挡住一些。
柳霜强撑住，要看清那里到底挂了什么东西。
那地上掉了白骨，还有一些被挂在绳上，衣服已经被野兽撕裂，有些还披挂在那些绳上。
柳霜看清了，那些被风吹得轻轻摇晃的是人，是被倒挂在树上，用了特殊的绑结之法倒挂上去的人。
迫使尸身不掉落，任由鸟兽分食，剩下衣物任风吹动，尽显森森阴鬼气。
柳霜看着大大小小的衣物，心里有不安的念头。
“1，2，3，4，……10。”柳霜捂着嘴，脸上刹时没了血色，凉意瞬间从头凉到脚跟，遍布全身。
怎么会这样……
柳霜只觉天旋地暗，惊恐万状，畜生，都是畜生。
柳明也看不下去了，咬牙切齿，他们真是狠绝了。
立青抱住元娘，捂住她的眼睛，元娘已经吓得呆住了，双腿无力，只能依靠立青才勉强支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