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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当福儿还是芙儿时(1)

朝边城驶去的马车中,林小福一直处于昏睡中。梦见了福儿七岁那年,噩梦开始的那天。
那日是福儿七岁生辰,当时的福儿还叫欧阳雪芙,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端贤王府小郡主。
梦里面,小雪芙坐在主桌中间,梳着两个可爱的丸子发髻,发髻下挂着玉铃铛。精致小巧的脸上未施粉黛,鹅黄的衣裳绣着淡粉色的芙蓉花,搭配着镶着白狐边的白色小斗篷,白绒绒的白狐毛簇拥在颈边,更是将女娃衬得俏丽,如同观音座下的小仙童,让人移不开眼。
在场的心里无不感叹,这瑞雪郡主才七岁就出落得如此姿色,将来长大了可还了得!
欧阳雪芙眨巴着眼,望着坐在一旁的父王和额娘,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了!暗暗许下生辰愿望:“希望疼爱我的父王额娘身体健康,希望......”愿望还没许完,就被一阵急乱的脚步声打断。
正所谓,祸乃福之所倚,福乃祸之所伏哉。
“王爷,皇上派人来急宣您进宫!”端贤王府的总管欧阳明急冲冲地跑来禀报。
“阿平,今日是芙儿的七岁生辰,皇上是知道的,是宫里发生了什么急事吗?”张瑞荷蛾眉紧蹙,心里莫名地感到阵阵不安。
“瑞荷,不要担心,也许是父皇为芙儿准备了礼物,宣我进宫去取吧!”欧阳平嘴上是这样安慰着妻子,但心里也有些疑惑:父皇给芙儿的生辰礼物昨日我已经拿回来了,这会儿宣我进宫,事情恐怕不简单哪......
“瑞荷,这里你先招呼着,我去去就回!”欧阳平紧紧握了张瑞荷的手一下,就匆忙离去了。
看着丈夫的背影逐渐被黑暗吞没,张瑞荷心里不祥的预感更深一层,差点脱口而出:“阿平不要去......”这一去......会不返了吗?!
晚宴快开始了,小雪芙一直吵着要父王,欧阳平却迟迟还未归来,大厅里宾客云集,张瑞荷始终坐立不安,心里七上八下的,于是干脆把事情都交由总管处理。
晚宴结束后,送走宾客,张瑞荷独自到府外等待欧阳平。
没过一会儿,远处传来了阵阵马蹄声。
“是阿平回来了吧!”张瑞荷一颗悬着的心刚要落下去,就听到马上人的大喊:“王妃,王妃,出事儿了!”
近了些,只有一匹马,不是阿平,那阿平呢?正想着,马匹已到跟前停住,欧阳平的贴身侍卫夏立从马上跌下来,对着张瑞荷哭喊道:“王妃,王爷他......他死了!”
张瑞荷浑身颤抖着,扶着墙才站稳住脚,眼泪不住地夺眶而出:“夏立,这是你们王爷跟我开的玩笑吧,他一定躲在暗处吧,快叫他出来,我要生气了,这一点也不好笑!”
看着跌坐在地上狼狈哭泣的轩辕王朝第一刀客,张瑞荷慢慢相信这是真的了,“王爷的生死我们暂且不谈,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字不落地告诉我!”
“我们一路赶到了皇宫,在大殿前,御前侍卫以皇上今日不得见刀剑为主,下令我们上缴了随身兵器。然后说皇上只召见王爷一人,让我在门外候着。”
“王爷进去没多久,我在门外就听到皇上在质问着王爷,这件事是不是王爷做的,王爷反驳了,皇上就说证据已经摆在面前,王爷令他好生失望。”
夏立从地上站起来,哽咽着继续说道:“后面还说了什么,我在门外就没听到了,没过多久,就有一道声音在门里大喊道,快来人护驾,端贤王爷行刺皇上!御前侍卫打开门冲了进去,我在他们身后看到了......”
夏立似乎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继续回忆道:“咱们王爷手里拿着一把沾了血的剑站着,皇上浑身是血地躺在他脚下不知情况。后面不知王爷受了什么影响,就当着众人的面举剑自刎了!”
“你是亲眼看着王爷死了吗?”张瑞荷还是不愿去相信,才几个时辰前与自己话别,说着女儿的生日就是当娘的受难纪念日,晚上要好好补偿自己一番的男人,已经死去。
“王爷的血溅了一地,我亲眼看着他倒在地上死去,眼里还充满着不可置信!”
夏立说着又哭了起来,“我刚想进殿内护着王爷,平时和咱王爷关系比较好的李公公过来拦住了我,悄声说,这天要快要下大雪了,再不赶回去,王府恐怕要被雪埋住了!我听懂了李公公没说明的话,于是快马加鞭赶回来通知您!”
此时,巷口那边传来阵阵马蹄声,并有官兵在前方开道,大声喊着:“奉旨捉拿反贼欧阳平家眷,挡路者格杀勿乱!”
“王妃,您快带着小群主躲一躲吧!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王爷铁定是被冤枉的,想必幕后之人必在抓捕过程中做手脚!王爷不能绝后呀!”夏立忠心地苦劝道。
欧阳平死了,张瑞荷的心也跟着死了,生无可恋,不如以死相随。现在猛然记起还有芙儿。
“对,我还有芙儿,我不能在这自私地等死!阿平,原谅我再多陪芙儿一会儿,你先在下面等我,不要急着喝孟婆汤,等我一起,我们下辈子还做夫妻,但愿......是平凡夫妻。”张瑞荷心如死灰地想着。
“王妃,您快带着小郡主逃吧!”这时,欧阳明从大门后走出来,“刚才夏立说的老奴都听到了,王爷对我们恩重如山,现在他走了,我们有责任护您和小郡主的周全,您快带着小郡主从密道走吧,剩下的事交给老奴,王爷的大恩该是报的时候了!”
看着欧阳明苍老的脸上露出的决然之色,张瑞荷冷静了下来,“夏立,你立刻去找芙儿,带她到密道前与我会合!”得到命令,夏立立刻施展轻功,消失在夜色下。
“明叔,我们先把大门关上,开启府内御敌机关吧,能抵一阵是一阵!”张瑞荷和欧阳明一起把王府大门关上,上好闸。
欧阳明转身走道假山后面,摸索一阵,打开了机关,只见原本光滑的院墙上多了一排机关弩,只要大门被外力撞击,机关弩将自动发射,但抵得住第一波,如果是人海战术,一样得被攻破。
这是王爷修葺王府的时候,留的一手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最终还是用上了。
“王妃,咱现在王府还余奶娘小厮丫鬟四十人,老奴已经让张妈妈去发银两遣散他们从后门走了。现在府上还有亲卫一百人,誓死与王府共存亡,我已经把人安排在各个入口处,想必能争取到不少时间!”欧阳明已经做好了战前准备。
“王府遭难,没必要连累不必要的人一起受苦,明叔,您做的很好!”张瑞荷和欧阳总管脚步不停地走到了密道入口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