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很快就到了。
今天的京城格外热闹,宁国公六十大寿就在今日举行,听说还有个大人物也是在今日入京。
一大清早,送往宁国公府的礼物就络绎不绝。送礼的人都希望礼物能得到宁国公青睐,从而与国公府攀上些关系。
无奈,寿星宁国公对这些礼物看都不看一眼,一早就心事重重,连带平日和蔼可亲的宁国公夫人也阴沉着脸。
外人都在纷纷猜测,国公府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飘香楼里
周妈妈早上就派人出门去采买新鲜鱼肉,说是前几日病了出门就医,没及时给林小福张罗庆功宴,今日就补办上。
林小福听说周妈妈出现了,就急忙跑去她住的院子里找人。
“妈妈,您回来了!福儿多日不见您,甚是担心。”林小福一进门,就扑在周妈妈的膝头上,伤心地说道。
“咳咳,让福儿担心了。我这病来的急,怕传染大家,就避开你们了。”周妈妈用手帕掩嘴道。
“只要妈妈没事就好。”林小福眼带泪花,抬头露出一个放心释然的微笑。
“好孩子,妈妈没白疼你。”周妈妈慈爱地摸了下林小福的头。
众人看着就是一副母慈女孝的和谐画面。
这老狐狸,自己不明说她还装作什么事都没有,林小福不再继续与周妈妈周旋。
“妈妈,您不说如果福儿赢得花魁,就答应福儿一件事吗?”林小福眨巴着眼,像是个跟大人要糖吃的可爱孩子,让人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福儿说说看,想要什么?”周妈妈微笑着,脸上的褶子快挤成一朵菊花的样子。
“福儿想求妈妈把林宁放出来。我知道他犯了事,就应该受罚,但福儿一直把他当成亲哥哥看待,实在做不出自己在吃好喝好时,哥哥在受罪。”
林小福边说边哭,然后给周妈妈下跪。
周妈妈定定地看着林小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才说:“我当时答应过你,你为楼里赢得花魁,就把卖身契还给林宁给他自由。”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放走了我重金培养的人,不罚他,以后我还怎么服众,”周妈妈停顿了会,才用阴毒的声音说道:“我要他一条腿!”
周妈妈觉得虽然现在的林小福看着温顺好拿捏,但始终放心不下来,只有先把她的翅膀折断,才能真正掌握在手中。
听到这句话,林小福呆住了。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老妖婆的狠心。
林小福这次是真的急哭了:“妈妈,没有腿他怎么活下去,求妈妈放过林宁。”
“要么腿要么命,你选吧。”周妈妈给出了两个选择。
“我、我选.......”来自法治社会的林小福,还没能适应这个时代的法则:人命掌握在有钱有权的人手里,他们可以任意玩弄。
“我选活命!”这时,门外传来林宁的声音。周妈妈派人去把他带了过来。
林宁走进门,没有看跪在地上的林小福,直视着周妈妈。
被林宁看着,周妈妈都差点败下阵来。哟,这小子,几日不见,眼神犀利不少。
“既然你自己做出选择,那就行刑吧。”周妈妈指挥打手,把林宁死死按在地上。
打手拿了一根很粗的棍杖,照着林宁的腿打了下去。
“不要!”林小福拼命挣开周妈妈的钳制,想去帮林宁挡下。
可是已经晚了,棍杖已经落下。林宁当时疼得冷汗直冒,却死死地要紧牙关,没有痛呼出声。
“好了,这是你的卖身契,收好了。别说妈妈不讲情面,福儿,你和他最后道别吧。等会我派人来把他送出城。”周妈妈命令道。
周妈妈心狠手辣,林小福担心她会半路对林宁赶尽杀绝。
许久没出声的林小福,提出了要求:“我要一起送他出城!”
她强忍怒意的眼睛憋得通红,现在还不是对付周妈妈的时候,不能把她一举灭了就只会两败俱伤。
“可以,但是今日楼中要摆宴,如意得留下帮忙。”思量着瘸了腿的林宁也作不了什么妖,留个人质在手,林小福也不会跑,周妈妈就同意了。
解决完不安定因素,周妈妈才放心地离开。。
林小福蹒跚地走到林宁跟前,想伸手触碰林宁的双腿,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
她想说很多话,最后到嘴边,就只有这三个字:“对不起。”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林宁看出了她的心思,强撑着一口气,虚弱地安慰道:“傻丫头,别自责。”
“其实我不是......”林小福想把自己不是真正的“林福儿”的事告诉林宁。
仿佛看出她想说什么,林宁出口打断她:“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存在,不管发生了什么。”
“林宁。”林小福更惭愧了。
“小姐,东西都准备好了。”如意手里拿着个包裹,急冲冲地跑进来。
林小福交代她回采雪阁为林宁整理盘缠,包裹里有欢喜衣服和帮助伤势恢复的金疮药。
“林宁,这个你贴身装着。”林小福递给林宁一个荷包,里面装着这些日子她赚到的银票。
没过一会儿,就有人来通知可以出发了。
林小福谢绝他人,亲自搀扶林宁上马车。
两人坐在马车上,相对无语凝噎。
林小福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脑中的福儿与她共情了,即将要与七年来对自己最好的人分开,就觉得悲从中来。
自己是天犯孤星,对自己好的人都会相继离开,不是受伤,就是死去。娘亲,父王,夏叔叔,欧阳阿公,林宁......
马车很快就到了城外,驾车的人已经在催促他们了。
“林宁,在没达成当初承诺时,你不要回来,我讨厌半途而废的人。”林小福含泪微笑,口里说着伤人的话。
“好的,福儿,你也答应我,无论遇到什么,都要好好活着,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知道林小福的良苦用心,林宁也眼含泪水。
“保重。”
“保重。”
目送林宁离开,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背影。希望再见之时,我们都能不忘初心。
第二十六章 林宁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