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晟闻言就是一愣。
只是见苏婉的眼皮子底下还真的带了几分黑青色，他本来想叫人跟着一起去柳府的，现在这话倒是有些说不出口了：“那你，先回去吧。”
没有强行将苏婉留下来，柳寒晟见书房里的赵大人已经赶了出来，他这才冲着苏婉点了点头：“需要我让人送你吗？”
“噗嗤——”
他的话音刚落，一旁的苏婉就笑了起来：“我又不是什么莺莺燕燕，这京城里面能够伤我的人，没几个。”
除非是血罗刹。
不过之前自己已经在他身上下了毒，再加上最近两次见着的时候，血罗刹的态度都还算不错。
那人突然出现的可能，也不大了。
总算是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什么傻问题，柳寒晟本来只是想关心一下苏婉的，现在却弄巧成拙了：“那……那……”
扭扭捏捏的样子被苏婉看在眼里。
总觉得今晚的柳寒晟有些奇怪，苏婉心里嘟囔了一句，表情倒是淡淡的：“我先走了。”
说完这句话，她直接飞身上了一旁的围墙。
看着苏婉三下两下便消失在了夜空之中，柳寒晟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往另一个方向里面。
“真是天真。”
围墙下方，苏婉的身影躲在石墩之后。
不过两句话的功夫柳寒晟就被自己忽悠走了，也不知道柳大人看见这样一幅场景，心里会怎么想。
赵家的大门不似柳家那么气派，但是多看几眼，苏婉倒是觉得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没想到这赵家的人竟然还有如此本事，明明是简简单单的木头，都能被他们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诶，你们说四爷又犯什么事了？我刚才可听说了，他被关进牢里，现在已经没了。”
走是不可能走的。
苏婉只是将柳寒晟引开，想要自己去看看那赵夫人。
不管怎么说柳寒晟都是位男子，再加上若是被赵夫人知道今日的事情是因为柳家，她这病别说好，只要没有刺激得更劲，已经不错了。
“谁知道呢？反正这次四爷惹得事情，就连咱们老爷都不一定能够解决。”
一边巡逻一边聊着，几个侍卫可以说是害怕到了极致：“阿弥陀佛，反正不管什么事情，只要不招惹上我都行，你们不知道，上次啊……”
“我说你们几个去什么地方了？！搞半天原来是在这里。”
“管家，既然您都已经来了，要不您跟我们说说，大人究竟干什么去了？”
看着管家出现，一群人的表情明显写满了期待。
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自家大人这个样子了，他们可以肯定，这次的事情一定不一般！
“问问问，这件事情是你们能够问的吗？！”
想也不想就伸手打在了侍卫们的头上，管家的脸上多了几分严厉：“现在大人不在府上，要是出了点什么意外的话，就拿你们试问。”
“管家，我们……”
“一个个的，该做的事情不做，但凡再让我听到你们对这件事情感兴趣的话，小心我用针线缝了你们的嘴。”
得。
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方，一群人连忙朝着四周散开。
“唉，我的大人啊……”
管家叹了一口气：“要是能重新选择的话，当初您就不该相信那个人啊。”
这管家……看起来应该知道不少赵家的事情？
如果自己要了解清楚赵家所有人的动态，直接找他说不定是个好选择。
不过现在嘛……
苏婉眸子一转，她现在的目标，可不是这个管家。
三两下朝赵夫人的房间走了过去，苏婉在观察了一下周围，没人之后，这才敲响了赵夫人的门。
“进来。”
温柔的女声一如之前听到的那般。
房间里的赵夫人奇怪地看了一眼房门，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人会来找她？
苏婉见此将门推开了一个小缝，她身上的穿着本就是男子打扮，赵夫人在看见她这个样子之后，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你……你是……”
“夫人不用担心。”
面上戴着面巾，苏婉眼疾手快地将手指抵在了嘴唇上面：“我是来帮您的。”
看着是个男子的样子，这声音却是女声……
赵夫人眼里闪过几分纠结之后，这才朝着苏婉点了点头：“你进来吧。”
果然是连柳寒晟都一直惦记着的姨母，赵夫人的性子，跟他还真的有几分相似。
若是换成其他人看见有陌生人进了自己的房间，早就已经大喊大闹起来了。
怎么可能像赵夫人一样，不仅没有将自己赶出去，甚至还将自己邀进了房间？
苏婉的视线在赵夫人身上一扫而过，见对方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忍不住将自己的声音放轻了些：“那个……我是……”
“苏姑娘吧？”
没有想到赵夫人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苏婉肉眼可见，动作愣了一下。
“我虽然在这院子里面待了这么多年，但是外面的消息，我却是一点都没落下的。”
尤其是在她关心的事情上面，赵夫人的心，可比任何人都清楚。
“您是故意？”
看了一眼赵夫人的样子，苏婉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赵夫人这张脸的血色比起之前看到的时候还要不对劲些，她伸出手，正准备给对方把下脉，就见赵夫人将自己的手给挪开了。
“您这是做什么？”
到底是柳家两姐弟的姨母，苏婉对着赵夫人的耐心都比较足一些。
“苏姑娘，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抬头，视线在苏婉身上扫了扫，赵夫人眼里的茫然一闪而过：“如果有人将你当成把柄，时时刻刻折磨你身边的人，你会选择自尽吗？”
心里咯噔一下。
苏婉见她眼底透着空洞，她沉默了片刻：“如果是我的话，我会。”
眼里明显闪过一丝诧异，赵夫人似是不敢相信她能说出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