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秦姨娘虽然想要装作温和的模样，但是这嘴角的笑容多少有点僵硬，“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就算你替檀儿医治一下，不也是应该的吗？”

　　“那可不行。”

　　苏婉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让我出诊可不便宜。”

　　“你……”

　　“姨娘，不是我不想帮檀儿，这天花的传染性那么强，我若是也跟着染上了，这平王府还有谁能当家做主？”

　　苏婉嘴角微微勾起，她说得倒是有条有理的，不过秦姨娘心里清楚，她就是想坑自己。

　　“那……那你说，要多少诊金？”

　　秦姨娘咬着牙。

　　如果换成其他人的话，她自然不用在这里求苏婉。

　　可是那是她的女儿。

　　如今老夫人就要回来了，她已经计划好到时候替自己的女儿寻一门好亲事，现在出问题，那是绝对不行的。

　　“这样吧……”

　　苏婉见她松了口，她一只手撑在下巴上，语气随意的不行：“念在我们都是一家人的份上，秦姨娘随便给个五百两黄金就好了。”

　　“什么？！”

　　五百两？还是黄金？

　　秦姨娘心都在滴血：“我的钱之前不是全被你拿走了吗？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姨娘慎言，”苏婉表情一收，眼里厉色一闪而过，“当初我从姨娘那里取走的，本就是平王府的资产，若是姨娘不想给这五百两也行，京城这么多大夫，也不差我一个。”

　　她顿了顿：“采薇，送客。”

　　“是，小姐。”

　　不得不说，采薇在听到自家小姐的话后，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这件事……这件事就不能再商量一下吗？”

　　若是有别的法子，秦姨娘早就已经用了。

　　她不是没有找其他人来替苏檀儿看过，但是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五百两黄金，一分也不能少。”

　　听到苏婉果断的回答，秦姨娘心里就是一颤。

　　半晌，她才咬牙道：“好，五百两就五百两，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凑齐。”

　　只要老夫人回来就好了，有老夫人在，苏婉绝不可能像现在一样这么嚣张！

　　秦姨娘心里有了主意，在听到苏婉同意之后，起身就朝外走去。

　　这婉约院，她是一刻也不想待。

　　“准备下东西，我们去给我那好妹妹治病。”

　　声音在房间里响起，苏婉的心情明显不错。

　 ……

　　“废物！都是废物！”

　　刚走进苏檀儿的院子，苏婉就听到里面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

　 苏檀儿的身影出现在她视线之中，微微抬头，那人手里的瓷瓶瞬间掉落在地上。

　　“二小姐，大夫说了你的病不能生气啊……”

　　一旁的丫鬟想朝苏檀儿靠近几步，不过还不等她走到对方身边，就又被脚下的碎片赶了回来。

　　“我养你们就是为了听这种话的吗？”

　　苏檀儿咬着牙，面上的薄纱被吹了起来，脸上的红肿不仅没有消下去，反而比之前更加严重了些。

　　“什么时候平王府也成了泼妇骂街的地方了？”

　　苏婉快步走进房间，不等苏檀儿继续扔东西，她就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你们都出去吧。”

　　朝着旁边的丫鬟说了一句，苏婉冷眼看向面前的女子。

　　一向温婉大方的苏檀儿，如今整个头发都乱糟糟的。

　　她红着一双眼，目光似是要将苏婉撕碎一般：“你是来看笑话的吗？”

　　之前苏婉明明说了会让人治好她的病，但是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她一点效果都没有看到。

　　“我要是想看笑话，何必来你这个地方？”

　　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渣滓，苏婉一抬手，将苏檀儿甩到了一旁的软塌上：“之前你身体里的病症还没完全发作出来，就算想治也没办法。”

　　视线朝着苏檀儿一扫，她从兜里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拿去抹上。”

　　一天半的时间，足够苏檀儿身上的天花发作出来。

　　“这是什么？”

　　就算苏婉的态度十分温和，苏檀儿在接到东西的时候，眼里还是闪过了一丝警惕：“你不会趁着这个时候害我吧？”

　　“你要是想死的话，大可以不听我的，”懒得跟苏檀儿计较那么多，苏婉的动作十分干脆，“这药膏能够止住你身上的瘙痒，不过持续的时间不长。”

　　她的视线在苏檀儿身上扫了扫：“天花轻则半个月，重则丧命，你若是想活着的话，这几日最好乖乖待在府上。”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苏檀儿咬着唇，明明手里已经将盒子攥紧，偏偏脸上的表情有些不甘心。

　　“这可不是我主动要给你治的，”苏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想用的话也没关系，反正东西在你手上，诊金我也不会退。”

　　“诊金？什么诊金？”

　　没有搭理她的话，苏婉从一旁扯了张宣纸，提笔写了几味药材：“这药，一天服三次，一周之内你身上的东西应该能消下去。”

　　将信将疑接过苏婉手里的东西，苏檀儿在看见上面的药材后，心里的疑虑打消了几分。

　　她虽然不懂医术，但是因着这病，这两日也没少看书。

　　苏婉给她的，确实是针对天花的药方。

　　“什么时候我才能好？”

　　半晌，苏檀儿才问出这句话。

　　秋闱没去已经是她的损失了，要是耽误的时间太久，她还如何替自己寻门好亲事？

　　“你若是乖乖服药的话，估计十天半个月就差不多了，”朝着门口走去，苏婉头也不回地道，“疤肯定是要留的，没事的时候抄抄佛经，经常生气只会让你的病情更加严重。”

　　“二……二小姐……”

　　好不容易才等到苏婉离开，门外的丫鬟小心翼翼地进房间，生怕自己会惹苏檀儿生气。

　　“帮我留意一下苏婉最近的动向，”苏檀儿的目光盯着手上的宣纸，“另外，送个消息出去。”

　　苏婉的话，她信，但是不全信。

　 苏檀儿站起身，她径直走到书桌旁，片刻，开口道：“将这封信送到老夫人手里，就说苏婉在府里作威作福，檀儿请她快点回来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