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殿审。
王爷揉着宿醉后生疼的脑袋站在阶下，沈尉身着素服立于另一侧。
他身为丞相，纵使罪名加身也会给予他应有的体面。
老皇帝坐在上首挥一挥手，殿审开始。
王爷将自己手中的证据一一呈上，将沈尉的罪名落实的环环相扣，滴水不漏。
老皇帝一一看过，点了点头，道：“你之前说的那个人证，也就是沈尉的表妹柳嫣儿，此刻人在何处？”
王爷没想到皇帝会突然问这个，开口道：“柳嫣儿的证词都在臣呈上去的证据里，手印也是按了的。”
“所以她人呢？”老皇帝依旧抓着不放。
人当然已经走了啊，虽然王爷不知道昨晚他怎么就喝醉了，但是早上醒来之后就根本没见到过人，他自然而然的以为人已经走了。
现在这个时候，估计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他从来都只相信，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早就埋伏好杀手在她们的必经之路上了。
王爷正心思急转想对策，就听到宦官的通传，说柳嫣儿正在殿外等候。
“宣。”
之后发生的事情，王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柳嫣儿自称颜锦，不仅推翻了之前所有指控沈尉的证词，还顺便翻出了当年太傅颜家的旧案。
被他藏在密室里证据一一呈上去的时候，他一身冷汗惊坐到地上，这才明白自己完了。
“原来，这么多年你都是在装傻！”王爷眼里喷着怒火，死死瞪着我。
我开口道：“没错，当时颜家出事的时候我早已记事，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懂吗？”
虽然很多事情我都记不太清了，但在沈尉的书房看到那张画像的时候，我就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后来在寺庙的时候，沈尉将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当时的我虽然没有完全相信他，但心中已有决断。
后来我去找王爷，在迷香的加持下确认了事实，在那时候，我就已经完全相信了沈尉。而且我知道，沈尉和皇帝早有联合，他们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让王爷放松警惕，从而将其一举击倒。
这十年来，沈尉一直在收集王爷意图谋反的证据，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的反水和举证无疑是刺向王爷的最后一把刀。
“你——还有你们——”王爷突然面色凶恶，“都得死！”
“来人啊，把他们都给我拿下。”王爷挥手发令，围进来的侍卫却将武器对准了王爷和他自己的人。
“王爷，你已经无路可退了，束手就擒吧。”大将军走进来向皇帝行了一礼。
又看了我一眼，拍拍沈尉的肩膀打趣道：“沈相可真是老谋深算，一切都尽在掌握啊。”
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我才发现自己还是没玩过沈尉。
“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我揪着沈尉的衣领逼问他。
沈尉按着我的头在我唇上啄了一下，嘴角弯起：“你一进府我就知道了。”
“啊？”我有些傻眼，当时我也觉得他有点眼熟，难不成我们以前真的见过。
“你肯定已经不记得了。”沈尉眼神很亮，带着几分怀念，“那时我去颜府找老师，正好遇见你困在假山上下不来。”
“哦，这么说，你对我是一见钟情了。”我晃着脑袋十分得意。
沈尉笑笑没说话，但是我知道这个傻子，就为了年少惊鸿一面，在没有得到任何承诺和回应的情况下独自忍受了十年的寂寞和冷清。
我将脸埋在他的怀里，有风吹过，拂起我们的发尾，缠绵纠结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