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钺一心想着一会如何在圣上面前讲述西北叛国案的经过,听到白仙的要求,他好奇的问道:“为什么突然想学功夫,学功夫很辛苦的,而且你的年龄……”
古人学功夫既要练外功也要练内功,对于已经十六岁的白仙来说,她的骨骼大部分已经长成,想练功夫的话要比常人付出更多的努力。
白仙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坚持让邵钺答应她的请求,两人正在聊天,御前侍卫董明海走到邵钺跟前:“邵将军,圣上召见你们。”
白仙跟在邵钺后面,几个士兵压着袁靖和陈嗣,还有当初那个投靠邵钺的证人紧随其后,朝着御书房走去。
白仙一边走一边悄悄的用余光四处打量皇宫,宫娥太监侍卫都井然有序,悠闲从容,果真是一派大气恢弘的景象,不知不觉,一行人来到御书房门口,白仙猛的吸了一口气,低下头恭敬的走在邵钺身后。
“圣上万安。”有模有样的跟着邵钺一起向圣上行礼后,白仙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听着邵钺向圣上汇报此次调查始末。
“圣上,之前您派我去调查长安有人藏匿敌国士兵一事,现已调查清楚,长安被敌军控制和长安城中有敌军是袁靖和陈嗣为了掩盖通敌案而故意放出的谣言,长安城知府调查全城并没有找到敌军的踪影。”
趁着邵钺朗声汇报,白仙悄悄抬起头,看向坐在桌案后的圣上,这位君王约莫四十岁,面容白净,不怒自威,他没有带着挂有垂帘的头冠,只是用一个简单的玉扣束着发髻,看起来就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古代美男。
听到邵钺的话,圣上眯着眼看一进门就跪在地上的袁靖和陈嗣,脸上表情不明,让人猜不出他到底是什么心情:“哦?袁靖,陈嗣,邵将军说你们通敌叛国,你们可有话说?”
不同于旁边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陈嗣,袁靖冷冷的抬起头看着圣上:“既然邵将军已经找到证据,袁靖无话可说。”
圣上不怒反笑,可是他此刻的笑容让白仙害怕的低下头:“袁靖,孤可曾亏待于你?这么多年,你一直稳稳当当的做着你的西北总督,朝中有多少御史弹劾你,孤都没有在意过,你为什么要叛国?”
袁靖嘴角抽动着,仿佛在极力忍耐心中的怒火:“圣上是不曾亏待我,可是我的女儿,为什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宫墙内,到现在圣上也没有给我们袁家一个说法。”
圣上的脸色沉下来:“孤的私事,为什么要给你一个说法,不过袁靖,你恐怕不知道你那宝贝女儿的死和你身边的陈大人有关系吧。”
自从进到御书房,白仙发现圣上牢牢的把控着所有人的节奏,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让人无法琢磨他的想法,只能无力的听从着圣上的摆布,也许这就是上位者的气势?
听到圣上的话,袁靖不顾手脚都被镣铐锁住,直接扑到陈嗣身上:“陈嗣,我女儿的死为什么会跟你有关,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是不是你害死她!”
一直没有说话的陈嗣此刻狼狈的躲避着袁靖的追打,他大喊道:“圣上,圣上,陈嗣没有叛国,也没有害死袁家的女儿,圣上明鉴啊!”
邵钺不动声色的带着白仙往旁边退了两步,好让圣上能够更清楚的看见袁靖和陈嗣这两位高官此刻正像两个街头混混一般厮打着,圣上高高兴兴的看了半天戏,才拿起桌上的茶杯,猛的扔到两人身上:“好了好了,像什么样子。”
邵钺双手捧出在陈嗣和袁靖家中搜到的往来信件,董明海亲自接过捧到圣上跟前,圣上随意的翻了翻就问:“邵将军,袁靖和陈嗣通敌叛国案,你打算怎么处理?”
邵钺立刻跪下,圣上话中略带不满,他不能让圣上误解他的意思:“圣上,臣只是听从您的吩咐才查到这些,至于您打算怎么处置他们,臣不敢过问。”
圣上突然笑起来:“董明海,把他们扔到刑部大牢去,让刑部的人仔仔细细的审问清楚,再来向孤汇报吧。”
刹那间,御书房只剩下圣上,邵钺,白仙和几个侍卫,白仙明白最重要的时刻即将到来,她低垂着头保持着最恭敬的姿态,等待着圣上的问话。
圣上翻看着折子,随意的问道:“邵将军,这次宛国来袭,你重创宛军,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封赏?”
邵钺回头看了白仙一眼,道:“圣上,臣不要封赏,因为臣做错了事,愧对圣上。”他正打算把假圣旨的事说出来,就看到白仙从他身后走上前,冲着圣上行了个大礼。
“启禀圣上,这次在滇城备战时,为了不让陈嗣狗急跳墙,尽快掌握滇城军,草民斗胆写了一封假圣旨,这才把陈嗣唬住,要不然滇城早已落入宛国之手,草民自知犯了大罪,求圣上处罚。”
这番话,白仙早已思虑了许久,因此说的是抑扬顿挫,感慨颇深,面对这样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君主,白仙觉得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而邵钺此刻想冲到白仙面前,保护她。
诡异的寂静让整个御书房中的气氛几乎冷凝,邵钺额头上甚至流下冷汗,他的心中万千思绪飞过,如果白仙被圣上赐死入狱,他到底该如何拯救白仙。
圣上颇有兴趣的看着这个跪伏于地的女子,是了,从一进门,他就看出这个跟在邵钺身后做男子打扮的人是个女子,邵钺假传圣旨的事他也早就知晓,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女子出来顶罪。
“你一个女人竟然能想出这样的招数,孤不信。莫非,你是为了什么人顶罪?”
白仙最不希望的就是圣上会把这件事算到邵家头上,她也顾不得什么尊卑礼仪,直接抬起头直直的盯着书案后的皇帝:“圣上明鉴,我虽是一名女子,却从来都知道圣上是位明君,想必圣上慧眼如炬,定不会让任何一人蒙冤。”
听到白仙有些大不敬的话,邵钺急的在后面扯她的袍子,他不希望白仙被圣上处死,可是身为臣子,服从命令是他首先要做的事。
白仙郎声道:“圣上,邵将军当时不知道这圣旨是假的,是小女蒙骗于他,等到将军知晓事情的始末后,极力要自己承担罪责,小女相信圣上一定会明察秋毫,明晰所有的真相。”
第156章 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