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梓莘听及此,匆忙向前跪拜道:“多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只是,只怕苏梓莘难当大任呀!”
韩丞相微微一笑,道:“苏梓莘,切莫反驳,陛下金口玉言,让你做钦差,你就一定能够胜任!”
皇上抬头望着苏梓莘,点了点头,又道:“大将军苏伦,朕命你带领精锐兵马,随苏梓莘一起前往江南,务必保证她的安全!”
苏伦上前一步,回道:“臣遵旨!”
皇上会心一笑,看来台下众人,道:“关于征调军粮、国库出资购粮、向百姓征调粮食之事,都会以圣旨形式下达相关官员,诸位爱卿务必齐心协力,共度难关!”
大臣们纷纷跪拜道:“皇上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退朝!”皇上脸上洋溢着笑容,坚定的说道。
文武百官从大殿之内走出后,互相之间低声谈论着皇上封苏梓莘为钦差之事,有的人直摇头,古今都未曾有记载有女子担此大任。有的却纷纷叫好,难得当今皇上唯才是举,不避嫌,不分男女,不分高低贵贱。
苏梓莘却是一头雾水,心中七上八下,云里雾里的。从大殿之上走出后,陪着韩丞相缓缓走了出来,低声问道:“伯伯,这可如何是好?如今,皇上舅舅……”
韩丞相慈祥的看着苏梓莘,笑而不语。苏梓莘走上前来,摇着他胳膊,又催问道:“伯伯,我到底该怎么做呢?”
韩丞相眼珠转了转,反问道:“梓莘,以你看来,现在当务之急是什么?”
“伯伯,那还用说,当然是帮助那些百姓解决粮食和水源的问题啊!”苏梓莘想都没想脱口道。
韩丞相点了点头,又道:“如今皇上让你来亲自来督办,解百姓之疾苦,难道梓莘你不愿意吗?”
苏梓莘一怔,沉思了片刻,道:“梓莘当然愿意,只是……只是我根本就没有做过官,怎么会知道为官之道呀?”
“这就是了!陛下只怕就有这一层意思,竟然没有做过官,自然不用管什么为官之道,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以及一切以百姓为重即可!”韩丞相悠悠的道。
“嗯,原来如此,我懂了!”苏梓莘肯定的点着头。
“哼!一个女孩子家,整天外面抛头露面,我看你以后怎么嫁得出去?”忽地,苏梓莘背后一道冷言冷语传来,她仔细一听,正是父亲苏震的声音。
韩丞相一怔,遂绽开笑容,缓和道:“老将军多虑了!本来让侄女去赈灾,就有本相的私心在里面,况且……”
苏梓莘看了一眼父亲,插话道:“爹爹,梓莘也不知道皇上舅舅让我去,我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其结果并没有做任何的设想!”
“是啊!老将军,你就不要在和侄女一般见识了!”韩丞相陪笑道。
苏震望了一眼苏梓莘,冷道:“哼!老夫哪敢!这可是皇上钦差,顾命大臣啊!”他说完,转身迅速走下大殿。
苏梓莘一怔,面露难色,心想,难道爹爹还在为二姨娘的事情,生自己的气?不过,那件事根本不关自己的事,况且自己也是受害者。想到此,暗暗摇头,只怕父亲因为这事,父女间隙已生,不是三言两语便能化解的。
韩丞相正不知如何劝说,忽地,大殿内紧跟着走出一个人,喊道:“梓莘,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
苏梓莘被喊声惊醒,抬头望去,正是哥哥。退朝之后,苏伦被皇上单独叫走,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之后出来正好看着脸色不好的苏梓莘。一眼之下,苏梓莘正待在韩丞相旁边,苏伦缓步走了过来,疑惑的问道:“韩伯父,怎么回事?”
韩丞相微微一笑,道:“没事,没事!”他说完,径直向下走去,心中思索着,老将军也真是的,竟然会吃自己女儿的醋,也真是少见!
苏伦看着仓促走掉的韩丞相,心中疑惑,走到苏梓莘身边,轻轻拍了拍她,问道:“梓莘,怎么了?看你闷闷不乐的。”
苏梓莘抬头看了一眼苏伦,摇了摇头,问道:“哥,你说是不是我又惹父亲不高兴了?”
“傻丫头!”苏伦轻轻帮她理了理秀发,接着道:“怎么会呀?梓莘如今出息了,父亲高兴还来不及呀!如今所做之事,不正是解万民之苦,救苍生之危嘛!哥哥支持你!”
苏梓莘听到苏伦的话语,会心一笑道:“哥哥!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好了!我们回家吧!要准备收拾一下,救灾如救火,明日我们就启程前往越城!”苏伦说完,拉着苏梓莘就向将军府方向走去。
苏伦并没有告诉苏梓莘,一来怕她担心,二来以为也没必要,皇上亲自交待,路上务必一切小心,恐是如今江南大旱,最怕灾民暴乱,与官抢粮。皇上要求他从京畿大营调派三千精兵,随队出行。另外安排云王裴君承,前往扬州府督促修建越城至扬州府河渠之事。派齐王裴昱前往会稽,统一安排粮食调派之事。
北方及京城集中之粮,统一走海路经东海到达会稽之后,再向周边十六州府派发。而军队之粮,由裴城西郊军营派出副将直接押送至越城。
苏梓莘二人回到将军府之后,她与小翠马上收拾行李,准备明日的行程。苏伦急忙又再次出府,前往京畿大营,宣读皇上旨意,调派禁卫军精锐。
这日,阳光明媚的一个早上,春日的暖阳照在人身上,给身体带来了一丝丝倦意。挥去了冬日的严寒,万物生机勃发的欣欣向荣。苏伦一切准备停当之后,率领三千兵马,在裴城东郊的官道拜月亭等待苏梓莘的马车。
苏震看来仍然不满苏梓莘的表现,并没有出府前来送行,苏梓莘望着将军府的方向,摇了摇头,转身对小翠低声道:“小翠,我们走吧!”
“是!小姐,请上马车!”小翠回道。
苏梓莘及小翠登上马车,让车夫向东沿着官道向裴城东郊拜月亭急行,没过多久,便与苏伦的大队人马汇合。他们低声闲话了几句,大队人马正式开拔,向东沿着官道前行。裴城到江南越城,虽说没有比上次到西部边陲遥远,但是也有一千多里,苏梓莘与小翠虽说年纪轻轻,但这长途的跋山涉水的颠簸之苦,也够受一遭的。
大队人马一路东行,本来也有轿子随行,可苏梓莘觉得坐在轿子中,颠来颠去,更加难受,如果让她选择,她宁可自己骑马,都不要坐轿子,是以取折中之法,自己便和小翠乘坐马车。他们沿着官道一路向东,经过荥州、大梁,最后抵达彭城之后,又转道向南。
东行之时,一路还是山清水秀,绿树葱葱,然转道向南之后,特别快到十六州之一的怀州之时,画风陡转,青山绿水、绿树葱葱全部都已变成光秃秃一片,苏梓莘望着远处的情形,心情感叹,民以食为天这句话,看来古来依旧,果然是真实写照。
这些繁茂的数目的树叶和嫩芽,应该就是被这些受苦受难的百姓,当成充饥的食物,如今一看之下,想必江南十六州府的灾情真是不容乐观,只怕可能会比奏折之上更为糟糕。
随行士兵,拉着准备的一点军粮,当然这也是三千兵马的日常所需,就匆匆上路,如今走入这荒芜的怀州城,苏梓莘心中有一丝不安,如果老百姓现身抢粮,那自己该如何处置。苏梓莘心中甚是担心,可人算不如天算,担心什么,怕什么,事情就偏偏接踵而来。
马队刚刚抵达怀州城近郊,前方忽地传来了嘈杂之声,苏伦一惊,遂快马上前,问道:“什么事?”
“将军,前方有一人横躺在路中间,挡住了去路!”一个副将报告道。
苏伦心中诧异,轻轻拍了拍马背,道:“走,随我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几个士兵跟着苏伦快马向前飞驰而去,片刻之后,便看到嘈杂的人群围着路上一个横在中间的人,那人用帆布及破草堆将自己遮了起来,根本看不到面目。
苏梓莘在马车上与小翠有说有笑,刚才马队的嘈杂,她听在耳中,忽地整个马队停了下来,她心中疑惑,跟小翠低声说了几句,两人便从马车上下来,向前走去。
后面两个士兵跟在后边,口里急道:“大人!外面情形复杂,请大人不要为难属下,否则将军会处置我们!”
苏梓莘缓缓摇头,道:“没事,你们两个跟着吧!我们去看看!”
“是!大人!”那两个士兵虽极不情愿,但钦差大人之命,他们断然不敢违背,是以二人紧紧地跟着她们之后,全神戒备。
几个人走到队伍的前面,苏伦命令副将下马查一下具体情形,当翻开那草堆,一阵恶臭迎面扑来,副将慌忙用手掩住鼻子,说道:“报告将军!是一具男干尸,身上没有伤痕,大约有四十岁左右,看来已经死去多时了!”
苏伦大惊,下马向前亲自仔细查看,慢慢的脸上变色,苏梓莘望着苏伦瞬间脸色严肃,顾不得尸体发出的恶臭,向前问道:“哥哥,怎么了?”
苏伦摇了摇头,道:“王副将,最近怀州一带可否有饥荒?”
王副将回道:“末将不知,不过听众位大人讲,怀州也是十六个受灾州府之一,只怕这人是被活活饿死的!”
苏伦点了点头,朗声道:“是!这尸体已经瘦得皮包骨头,皮肤发黑,头发枯黄,以此看来,他应该是饿死的!”
苏梓莘一惊之下,瞥眼向那具尸体看了一下,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尸体,而且是这种恐怖恶心的尸体,这一看之下,登时晕了过去。苏伦望着妹妹,匆忙让小翠把苏梓莘带回马车,妥为照顾,大队人马继续前行。
苏伦转身又沉思了一下,对王副将道:“派人看着尸体,再去通知地方官,让怀州府调查一下此事的起因!大队人马继续赶路!”
“是!将军!”王副将回道。
第82章 惊魂一幕亦非常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