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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保不住了

应安言已经卸了浑身的气劲,生怕风渺音打在自己的身上时,疼了她的手,只是身上还没有感觉疼,便觉得身上一阵绵软,鼻间也有些馨香。
睁开眼睛,便看到胸前有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腰间也有些紧,想也知道是被风渺音给箍住了。应安言也没有时间去感受这些,他只知道,风渺音从来没有这样过,现在这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反应过来时,应安言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就要落在地上,只是如果他的背落在地上,那么风渺音的胳膊也会受伤的。
无奈的叹了口气,就连这个时候,他都得为她操心,他真的怀疑,是不是上辈子他欠了她的。
风渺音只感觉到应安言身体一震,肌肉都紧张了一下,至于发生了什么,她现在什么都不想想,她能确定,应安言是一定会让自己受伤,即便是伤了自己,也不会伤了她。
风渺音静静的闭了眼睛,反正只有这个怀抱就好了,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是让自己感觉最温暖的人。
停了许久,风渺音还是没有开口,只是留在自己的怀中,虽然他很喜欢如此,可是心中却又十分担心风渺音,若不是心中有事,她不会这个样子才对。
“师妹......”
听应安言如此说,风渺音的身子终于动了动,从应安言的怀里直起了身子,从他的身后抽出了手臂,就在他的胸上锤了一拳。
“还想占师姐便宜,你是想挨打吧?”
应安言痛呼一声,见风渺音转身就要离开自己的怀中,伸手便抓住了她的手。
“你这呆子,你要干嘛?”
应安言为了护住风渺音,退时,便又登上了那块巨石,只是这快巨石上的地方到底有限,两人待在上面便觉得有些挤了,只是风渺音被应安言抓住,一时也错不开身子。
“你说说,你刚才是因为什么,成了那个样子?”
那个样子?风渺音想起自己呆在应安言的怀里,也很是难为情。
“我能有什么,我没事。师弟,你该做晚课了。”
在应安言愣神之际,风渺音才抽出自己的手,落身在巨石之下,背对着应安言,才勾起一抹笑意。
进入垂花门,风渺音才发现这门后还藏着一个嬷嬷。风渺音目光一凌,看向她时,那个嬷嬷一个瑟缩,身子往后缩了缩。
“小......小姐......”
虽然风渺音认人时,有些脸盲,但是声音她却是记得清楚,这个嬷嬷应该是母亲那边的人。
“是母亲让你来的?”
那个嬷嬷见风渺音认得自己,忙点了点头,再抬头时,见小姐的神色已经没有那么骇人,才缓缓的松了口气。
“什么事?”
“夫人让我来告诉小姐,于府那边来人说,于夫人小产了。夫人已经过去了,让小姐也赶紧过去看看。”
风渺音很是震惊,这药还没有吃呢,就小产了,肯定不可能是药的事情。那又会是什么原因,怎么便小产了呢?
回头时,正看到应安言还负手而立,站在那块巨石之上,冲她点了点头。
此事事关重大,她也不能耽搁,如果再坐了马车只怕要耽误了时间,风渺音也不敢耽搁,而这里离于府并不是很远如果用轻功的话,也只半盏茶的功夫而已。
风渺音跳上墙头时,应安言也跳了上来。风渺音满脸的疑惑,应安言很是无奈,这个丫头总是到了关键时刻脑子就有点慢了。
“我跟你一起。”
风渺音一开始也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人家是小产,他一个那人能去干嘛?不过,想到应安言的医术似乎也比自己要厉害一些,风渺音也就没有拒绝。
他们到的时候,赏乐儿也就刚到,看到风渺音和赏乐儿从墙头跳下还惊了一跳,不过想到他们有功夫在身,也就不觉得很奇怪了。
“音儿,赶紧去给你姨母看看吧。”
即便是赏乐儿不说,风渺音也打算先进去看看情况。冲应安言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在外面等着,应安言也随即看懂了她的意思,冲他点了点头,也就找了一个不起眼的位子坐下了。
她重生之前倒是见过于半珊几次,所以进到内室时,也就没有惊奇,点了点头,便也到了床前。
将手搭在于夫人的手腕之上,风渺音微微的闭了眼睛。这胎还有,只不过脉象已经很是微弱了。
许是感觉到自己的身边来人了,于夫人才睁开了眼睛,看见是风渺音,才猛地将她的手给抓住。
“音儿,姨母求求你,求求你......”
“姨母,你放心,我会尽力的。”
于半珊原本还只觉得是一小丫头,不添乱就好了,还煞有其事的,见夫人也这么的郑重,也不由得对这个小丫头高看了几分。
本来这胎保住就难,以这脉象来看,肯定是被冲撞到了,这肚子里怕是岔气儿了,才让于夫人这么难受。
“师弟,你有带银针吗?”
喊出这句话时,风渺音的面上也有几分火辣辣的,若非她当真需要,也不会这么喊出来的。
于半珊不知道这师弟是在叫谁,可是赏乐儿已经将目光向了不远处微微蹙眉,面上很是无奈,可是眼中却有几分宠溺的应安言身上。
“带了,我这就给你送进去。”
于半珊虽然听得是个男声,却也忘记了去将银针给接过来。应安言进入内室后,于半珊更是惊为天人,更是忘记了将人给拦下。
应安言也不手生,将桌上的烛台端了过来,麻溜的的抽出银针在火上烤过,又递给了风渺音。见风渺音要将于夫人的衣衫掀开,应安言也背过了身子。虽说医者仁心,但是人家的丈夫在呢,他也不敢放肆了。
虽然是背对着,但是两人的配合也很是默契,每每都是在风渺音将一根银针插好之时,接下来的那根银针必然递上,让于半珊都有些惊奇。
“够了。”
听了风渺音的声音,应安言也就将手里那根刚掏出的银针又塞了进去。依旧没有回身,看于半珊惊奇的看着自己,也点点头。
于半珊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年纪还能荣辱不惊的少年,心中不由得对应安言也高看了几分。
待到风渺音又唤了一声,于半珊看过去的时候,已经是开始拔针。每拔下一根针,又是将针递给这个少年,然后少年又在烛台上烤过,才将那些银针又插了回去。
待应安言收拾好转过身时,风渺音已经在给于夫人号脉了。现在的脉象已经比方才又平稳了一些,不过她原先写的那张方子已经不能吃了,又得重新再写一张了。
“音儿,我这可......”
于夫人不敢将话说的太过明白,只怕这些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的心里难受。
风渺音也没有卖关子,只是点了点头,才转向了于半珊,微微福了福身子。
“姨丈,不知道房间里可有笔墨?”
风渺音抬起头,看向于半珊,于半珊似乎一愣,随即才明白风渺音这是要干什么,忙招呼了下人准备了笔墨。
风渺音接过笔,蘸足了墨,开始下笔之时,却是被叫住了,笔尖一顿,一滴黑墨便滴落在纸上。
“风渺音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写什么方子,你真当自己是神医了!”
“够了,你这逆女,给我好好跪着。”
于半珊怒喝,风渺音只看那人影瑟缩一下,又乖乖的跪着不动了。
风渺音此时在注意到窗边还跪了一个人,现在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根本就是于敏娴,她如何又会在这里?
现在看来,于夫人这次被冲撞了怕是与她脱离不了干系。
于敏娴原本还甚是心虚,现在看母亲这胎保住了,心里面才放松来了几分。她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希望这胎保下来,刚才大夫说这肚子里的胎儿要保不住了,差点就要将自己给吃了。
这于敏娴从来都不希望这胎生下来,这点她是知道的,可是她越是如此,她便越要将这胎保下来。偏生要让她不舒服。
将方子又重新写好,交给了于半珊,于半珊仔细看过之后,又将方子递给了他身旁那个大夫,那个大夫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李大夫,这方子没问题吧?”
应安言微微蹙眉,看了风渺音一眼,只见她神色未变,只是将笔在笔洗中涮了,放在了笔搁之上,才看向了自己。微微的够了勾唇角,示意自己不要在意。
风渺音不是觉得这个做法不妥帖,只是到底是人家的孩子,小心一些还是好的。只不过这李大夫又是什么人,她并没有错过,刚才他看完方子后,看向于敏娴那眼。
现在,她很想知道,这个大夫是不是就是给于夫人开方子,大补的那个大夫。如果是的话,她倒不觉得那方子是无意间开出的。
到底是谁在图谋于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只怕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点破的时候,如果这个李大夫不给她难看,她自然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好好的在于府中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