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护法唐九在自己被囚禁的院子里面已经待了整整两天了,自两天前他从唐风客栈的白眉居出来办事之后,就被突然反水的左护法给抓到了这里来。
唐九真是没有想到,再这样的情况之下,左护法唐岳峰还是有胆子这么做,他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自信,他可以拿到黑旗令牌,在没有右护法一派支持的情况之下,自己登上一言堂堂主的宝座?
所以右护法唐九完全没有担心自己的处境,皆因为他知道,这场闹剧不管怎么样,都是不可能会被左护法唐岳峰得逞的。
院子外面的守卫正在百无聊赖的闲谈着,他们口中谈论的都是关于这次就任大典的事情,似乎对于接班的人还没有到,他们无法离开去前院观礼,而感到不满极了。
正抱怨着,从外面走进来两个小厮打扮的守卫,领头一人这两人都认得,就是左护法跟前的小厮,也是原本早该在一刻钟之前就来交班的那个人。
那两个守卫立刻抛下自己的任务,往迎面走来的那两个交班的护卫走去:“来了?我说大哥啊,下回可不能说晚就晚了,这都误了一刻钟了,就算你是左护法大人跟前的人,也不能这么欺负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吧?”
那两个侍卫骂骂咧咧的走了,风渺音在这期间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自顾自的往后面的院子里走去,那两个侍卫急着走,丝毫也没有发觉这个往日里懦弱至极的小厮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在他们的心里,就算他是左护法跟前伺候的,也不过是个边缘化人物,充其量就是个软蛋,就算他们说的更过分一点,这个小厮也不会反驳什么,也不敢反抗。
但是今日正逢左护法唐岳峰就任堂主大典,那两个侍卫跟没就没有心情与这个欺负惯了的软蛋浪费时间,都迫不及待的想上前院去观礼呢!
等到那两个守卫走远了,风渺音才一把抹去了脸上的易容,几步走到关着右护法唐九的大门前,掏出了手里刚刚交接过来的钥匙,打开了紧锁的大门。
“是谁?”唐九早就听到了屋外的声音,起先也以为只是又到了换班的时候,所以没有过多在意,可是这个新来的守卫,却一上来就掏出了钥匙在开他的大门,这就不得不让唐九心生怀疑。
唐九语气警惕的问了一句外面,风渺音压低了声音回复道:“是我呀,唐大哥。”
“渺音?你们怎么来了?”唐九没想到风渺音他们通过试炼的时间这么短,才不到几天就从家主试炼里面出来了,真是不得不让唐九惊喜。
“还有安言,我们都来了。苏晨和方禹他们去救竹桃温溪他们了。我们先出去再说。”
风渺音利落的打开了玄铁大锁,门嘎吱一声被从里面推开了。唐九走了出来,他看着风渺音和应安言两人熟悉的面容,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你们没事就好。那左护法唐岳峰猖狂得很,我以为他既然敢这么做,就一定是有所倚仗,你们可万要小心,别中了唐岳峰的奸计。”
风渺音和应安言点了点头,应下了唐九的劝告,随后三人就要往外面走。
“等一下,”唐九叫住了正往龙泉山庄外面走去的风渺音和应安言两人,思索了一番,才缓缓开口道,“听说今日是一言堂堂主就任之日?渺音你这个真正的堂主可不能缺席就任大典……”
风渺音瞬间就明白了唐九的意思,她忍不住抿唇一笑,觉得唐九这个主意甚好,这左护法唐岳峰忙活一场,到头来却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岂不是要让那个向来自负野心的左护法气个半死?
风渺音当即决定往前院就任大典上走这一遭,正巧借着左护法的忙活和准备,风渺音一并把这就任大典也给办了,以后也少了再重新集结教众,宣布就任的麻烦。
前院大典上,在总事说完长长的一番致辞之后,就是即将到来的就任大典了,左护法唐岳峰早就已经整装待发,一身隆重的堂主服饰,站在了高台之后,就等待着在所有教众面前,接过代表着权利的黑旗令牌,受万千教众的跪拜。
却没想到,在那个总事喊出新任堂主的名字之时,远远的传来一声熟悉的男声:“且慢。”
众皆哗然,但也有不少人听出了这个声音正是今日消失了一整天的右护法唐九的声音,原先被左护法唐岳峰欺骗,以为右护法唐九是因为江南唐家堡的事情而暂时离开了衡水镇的那些教众们,此时也多少回过了味来。
在高台后面的左护法唐岳峰听到这个声音之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他不敢置信的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目光死死的盯着远处风姿挺拔,宛若仙人的唐九和风渺音等人,瞬间一阵眩晕。
不,这不可能。风渺音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她应该已经死了的,那些黑衣人不可能会轻易放过风渺音和应安言两人的。
可是既然风渺音和应安言两人都出现在了这龙泉山庄,那么那些被派去的黑衣人呢?唐岳峰不禁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这堂主就任大典,我身为右护法怎能缺席。”唐九带着风渺音和应安言慢慢的走上了高台,当着全部教众的面,唐九冷眼看着眼神漂移、脸色铁青的唐岳峰,“左护法怎么站在了这里?”
众目睽睽之下,唐岳峰只感觉自己彻底成了一个笑话。他拼命想要掩饰住自己的慌张,到现在也不愿意相信那些黑衣人失手了,因此唐岳峰眼神阴狠的盯着风渺音和唐九两人,语气生硬的开口说到:
“大胆,见到堂主,还不跪下行礼。”
“堂主?你在说谁?”唐九难得的神色夸张的看了唐岳峰一眼,随后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意,对着唐岳峰冷冷的呵斥道,“大胆唐岳峰,以下犯上,妄图谋害新任堂主,违反一言堂教令,还不赶快认罪伏诛。”
唐岳峰的谎言被唐九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众人都没想到这个往日里德高望重的左护法竟然是这样一个人,瞬间对这个唐岳峰的好感就下降到了最低,唐岳峰只感觉所有的人都对他投来了鄙夷的眼神。
唐岳峰被这些鄙夷的眼神看的几乎发了疯,他大喊一声,一剑劈翻了旁边那只装着假的黑旗令牌的锦盒,对着唐九提剑刺了下去。
早有预料的唐九怎么可能再一次中同一个伎俩,他早就提防着唐岳峰恼羞成怒,破罐破摔,这会儿灵敏的闪避开唐岳峰偷袭的一击,同时也抽出了自己的佩剑。
两人交手了几招,其余的人在唐岳峰说出要和唐九一对一公平的分个胜负之后,也在唐九的默认之下,没有插手。
那些左护法原本的手下们此时更是一心只想着万一唐岳峰没能赢下唐九的对决,那么他们也好该早做打算,几乎没有一个人是真心为唐岳峰着想的。
唐岳峰本性多疑而又贪婪自私,物以类聚,那些追随他的手下,也基本上都是这样的蛇鼠一窝,根本不能指望和这些人可以谈什么忠诚和奉献。
唐岳峰现在算是真正的成了一个众叛亲离的人了,而这最后的一点体面,也随着唐岳峰逐渐显现出的颓势而变得越来越渺茫。
唐岳峰眼看着现下情况不妙,他若是继续留下来死战,只怕是吃力不讨好,若是不幸落在了唐九等人的手里,唐岳峰相信自己是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所以只是电光火石之间,唐岳峰就做下了决定,他一边和唐九过招,一边有意识的引着唐九的剑往他事先看好的方向移去,在最接近院墙的那一面,突然在转身之际从怀里掏出了两枚霹雳弹往看台上一扔。
只听到砰的一声,一阵浓郁的烟雾在四周弥散开来,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唐岳峰也趁着这个机会,闭上了双眼,往事先看好的那个地方跃了出去,在离开院墙之后,便马不停蹄d运起轻功,朝着龙泉山庄后山的下山之路上狂奔而去。
在那片后山的林子里,有一个秘密通道,可以在避人耳目的同时,让唐岳峰安全的离开龙泉山庄,而这个密道,因为唐岳峰生性多疑,因而只有他一人知道。
唐岳峰心中恨极,对于破坏了他的计划的唐九和风渺音等人,真是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只是现在唐岳峰失去了一切,江南唐家堡绝对是回不去了,而一言堂的势力也被彻底瓦解,为今之计,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失去一切的唐岳峰终于想起了那个曾经被自己不屑一顾的提议,从记忆深处扒拉了出来,此时的唐岳峰还在做着高高在上的幻想,还把自己当做曾经那个风光无限的一言堂左护法,唐家堡颇受重视的大少爷。
唐岳峰在出了密道之后,就带着满心的不情愿,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屈尊迂贵的模样,往那个地方径自去了……
等到浓重的烟雾散去之后,高台上早就没有了唐岳峰的身影,唐九看了一眼唐岳峰离去的那个方向,忽然就没有了追下去的欲望,穷寇莫追,唐岳峰已经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唐九将手里的剑收回了剑鞘之中,转身看着站在一旁的风渺音和应安言两人。唐九示意风渺音拿出她的黑旗令牌来,风渺音知道唐九的意思,于是没有推辞的从怀中取出了她的黑旗令牌。
唐九上前一步,接过风渺音手里真正的黑旗令牌,随后举着这枚黑旗令牌在所有的教众面前展示了一遍,然后将黑旗令牌对准天上明耀的太阳,微微旋转了一下角度,地上立马就投影下了一圈光影。
最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在这圈光影之中,清晰的隐现着三个精致的篆字——一言堂。这才是真正的黑旗令牌!所有人的脑海之中这一刻都回响着这样一句话。
随后所有的教众都不约而同的对着这枚黑旗令牌拜倒了下去:“黑旗令出,莫敢不从。”
“黑旗令出,莫敢不从。拜见新任堂主。”
唐九高举着手里的那枚黑旗令牌转过身去,在如潮的呼声之中,单膝跪地将手里的那枚象征着说一不二的权利的黑旗令牌,献给了它的主人——风渺音。
“拜见新任堂主。”所有的人都跟着右护法唐九的话,对着风渺音齐声高呼,风渺音没有想到这黑旗令牌对一言堂的号召令竟然比她预想之中的还要大,一时之间有些怔愣。
但是风渺音很快就调整过来了心态,只感觉有一股热血在骨子里面沸腾,她郑重的接过右护法唐九手中托举着的那块黑旗令牌,将它举在手里,对着众人说了一句:
“黑旗令出,莫敢不从。”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一言堂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