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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酒肉和尚

“爹爹,你答应过玥儿要将那位石神医请来的,如今怎么不见那位神医与爹爹同来?”
风太傅一回到太傅府,就被闻讯而至的风渺玥匆匆找上门来,风渺玥脸上蒙着厚厚的一层面纱,只露出一双形状精致的杏眼,额上绞了厚厚的一层刘海,堪堪遮住了额头上密密麻麻的红疹子。
自从确认自己脸上的红疹子寻常大夫都无法医治之后,风渺玥几乎都不敢再照镜子了,每每坐在梳妆台前,拦镜自照,一看到自己脸上那成片狰狞难看的红色疹块,风渺玥都会忍不住大发雷霆,将镜子都不知道摔了多少块了。
以至于现在,赏乐儿都不敢再让风渺玥接触到镜子一类的可以照见人影的物什,可是即便如此,每每风渺玥晨起梳妆,对着铜盆里清水倒影中的自己,都忍不住一阵恶心,继而便是蜂拥而至的恐慌和疯狂。
她风渺玥绝对绝对不要变成这样,她绝对不可以一辈子就顶着这样一张,连她自己都感到恶心的脸,面目可憎的活在这个世上!
“你这孩子,何必如此心急,那三皇子殿下总得先进宫里一趟,知会一声正在宫中给陛下养病的石先生,才能择日过府里来给你看病。”
风太傅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如此急功利近的风渺玥也是完全没了办法。
风渺玥一听有门,倒也是彻底放下了悬着的心,心满意足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去。果然,三皇子还是在意自己的。风渺玥如此这般,心里不禁像是撒了蜜糖一般,甜滋滋的。
“对了,夫人可知音儿这一大早的是去了哪里?怎么到这会儿也不见踪影了。”
风太傅安抚下了心浮气躁的风渺玥,这才想起来一般,回想起一整天都没有见到风渺音的踪影,有些好奇的询问了一旁正静静坐在梳妆台前,梳理着有些散乱了的头发的夫人赏乐儿。
“音儿啊?她的事情,向来都是不和妾身汇报的,老爷不是也许她日后出入府门都不用向妾身报备,就可以直接让门房备马车出行吗?如今又何必来问妾身?”
赏乐儿正在梳妆的手一个停顿,继而又不紧不慢的动作了起来。赏乐儿拿起一枝绢花,在梳好的发髻边上比了一比,口里却闲闲的开口满不在乎的敷衍了两句。
风太傅听着赏乐儿漫不经心的语气,倒是颇听出了几分酸溜溜的感觉来。
“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这话听起来倒有那么几分酸味啊。”
风太傅到还有心情和赏乐儿调侃几句,倒是真的并没有把赏乐儿话语之中对于风渺音的不满和冷意当真。
毕竟,在风太傅的心里,这风渺音好歹也是赏乐儿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亲生骨肉,虎毒尚且还不食子呢!更何况是自己亲生的女儿。
就算是平日里赏乐儿对两个女儿之间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但是在风太傅的心里,还是觉得赏乐儿对风渺音或多或少也是有着那么几分慈爱之情的。
“老爷惯会取笑妾身的。好了好了,音儿她今日一早便去普华寺礼佛,约莫是要小住上个三五日的。老爷且放宽心吧。”
赏乐儿见着风太傅并没把自己赌气似的话语放在心上,一面暗暗心惊自己竟然如此不假思索的就将心中对于风渺音的不满流露出来,一边又庆幸风太傅听了她的话也只以为是气话,并没都放在心上。
赏乐儿松了一口气,连忙打了个圆场,顺着风太傅递来的梯子就下来了。也不是赏乐儿天生这般薄情,只是在风渺玥这件事情上,赏乐儿始终觉得或多或少风渺音都逃不了干系。
虽说是有些迁怒了,但是光是看在赏乐儿在风渺玥脸上又开始起红疹子之后,专程想要向风渺音那里再取一些上好的丹药,来医治一番风渺玥过敏性的脸疾。
可是待赏乐儿从风渺音那里将风渺音剩余的那些养颜丹药都一股脑儿的给风渺玥打包送去之后,却愕然的发现,曾经万般好用的养颜丹药竟然这一次对于风渺玥的脸疾再也没了功效。
赏乐儿和风渺玥难免小人之心的去怀疑是风渺音故意拿这些假的丹药以次充好,来糊弄赏乐儿,其实根本就不想治好风渺玥的脸疾。
赏乐儿想要去质问风渺音,却被告知风渺音一早就乘上马车,去了普华寺祈福小住。赏乐儿和风渺玥更是坚定了风渺音肯定是拿着假的丹药,以次充好,种种行径。
这也难怪风渺玥心急的想要逼着风太傅去请那位传说中的石神医前来医治的一大原因。
“近些日子,太傅府确实是正逢多事之秋,确实该向寺里祈祈福,上上香火。音儿,也是有心了。”
风太傅喟叹一声,赏乐儿却是有些不以为然,赏乐儿可不会认为,在她心里风渺音这个白眼狼又怎么可能真心的去给家里人祈福,不给她的玥儿下绊子,赏乐儿就要阿弥陀佛了!
“音儿,已经到普华山下了。”
应安言从马上一跃而下,几步走到风渺音的马车旁边,隔着帘子对着里面提醒了一句。也不用应安言多说什么,一只素白的手就从碧色的厚实门帘下伸了出来,应安言扶着风渺音的手,将风渺音从马车里搀了下来。
风渺音撑着应安言的手臂,微一借力,便从马车之中跃了下来。
“你们且先回去吧,三日之后再来这普华山脚下接应我们。”
风渺音淡淡的将几个车夫打发了回府,这才复又对着站在身旁的应安言微微点头,“安言,我们这就上山吧。”
“好。”
应安言和风渺音一前一后的登上了这座并不是很高大的普华山。这普华山虽然被叫做山,却实则并不很奇峻,对于寻常闺阁女子来说或许要爬上此山是要吃力一些,但是对于身负高强武艺在身的风渺音两人,那就实在是不算什么了。
是以,当两人登上山顶的时候,好不意外的两人都是轻轻松松,连头发丝都没有乱一下。对比着在路上遇到的其余要往这山上攀爬而上的香客们,风渺音和应安言几乎对比明显,令人侧目。
“好了,已经到了。”
风渺音站在普华寺的寺门口,对着大门牌匾上三个古朴厚重的红色石刻大字“普华寺”,静默了良久,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对着同样默不作声站立在一旁的应安言微微勾起了唇角。
“我们此次要见的人,可是在此处了?”
应安言微微有些好奇的看了风渺音一眼,得到了风渺音肯定的答复,之后,两人便一路无言,气氛却异常的不显得尴尬,反而是恰到好处的默契。
风渺音带着应安言,七拐八拐,目的性极强的走到了普华寺后山,一处独立的普通小禅房门前,站定了脚步。
“就是在此处了。”
风渺音语气带着十分的笃定,应安言不疑有他,遂上前叩响了门扉。
一声声沉稳有力的敲击声传遍了这普华寺后山空落落的禅院,良久,才听到一个醉醺醺的声音从门扉之后传出来。
“谁啊?无事不登三宝殿,又是那个献殷勤的小辈来打扰和尚我的清眠?”
这个懒洋洋的声音一边说着,一边从门后传来了摆弄门栓的声音,应安言与风渺音对看了一会儿,良久也不见里面把门打开,应安言就轻轻的推了一下厚实的大木门。
应安言愕然的发现门竟然被从里面给反锁了起来,应安言可以很肯定的确认这扇木门原先他们刚刚来到这小禅院的时候,是没有落锁的,但是应安言向来一派君子处世,为示礼貌,应安言还是先敲了门。
没成想这个醉醺醺,自称是一位和尚的院中人竟然在应安言叫门之后,毫不拖泥带水的将院门给锁了起来。
“哈哈,没想到和尚我还是有几分急智的。你们这些人到底是为什么找到了和尚我这里?明明都跟方丈那个老和尚说好了,这普华寺后山和尚一个人住,怎么就被你们找到了呢?”
那疯和尚兀自开心的自夸了几句,这才一边往回走一边嘴里还不时地念念有词,自言自语仿佛真的很是困扰。
风渺音看了一眼有些疑惑的应安言,心思一动,便几步上前,扬声问道:
“佛门清地,居然有和尚喝酒吃肉,可是破了戒了,啧啧啧,若是我们将这件事情不小心抖露出去,就是不知道方丈大师知道此事之后,还会不会让和尚再一个人住在后山清净之处了?”
“只怕是要派上几个一心向佛的小师傅们,成天见的来给和尚讲经点化点化,也说不定?”
风渺音凉凉的开口,信手瞎掰,因为前世的一面之缘,是以风渺音笃定这疯疯癫癫的和尚一定会被自己的吸引回来。
果不其然,风渺音和应安言都无比清晰的,听到了那酒肉和尚又兜兜转转,向着门边走回来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