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质通透，衬得燕重有些像玉面书生，身上的气质仿佛刹那间有了改变。
苏菡萏坐了回去，与他对视良久，突然开了口：“燕重，你喜欢我。”
他的心咯噔一下，“你在说什么疯话。”
“我说，”她再次重复了一遍，“你很喜欢我。就算表现得不在意，一个人的眼神也是骗不了人的。我可以肯定，你心里有我，只是……你不敢承认。”
她用了“不敢”这两个字，何其精准。
燕重的心脏都跟着痛了起来，即便如此，还是用坚定的语气反击，一字一句。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苏掌柜，无意义的自作多情只会让人变得更加可笑。”
他无视了胸口中弥漫着的情感，故作轻松地把绝情的话说了出来。
那一瞬间，竟然不敢去看苏菡萏的眼睛。
他说：“请回吧，以后不要再来了，我们之间绝无可能。”
燕重亲手推开她。
他颓废地想着，如果早知道会有对苏菡萏动心的一天，便应该杜绝所有的开始。
只可惜，行至今日，什么都已经晚了。
燕重不清楚她到底有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他心里期盼着苏菡萏能听进去，从今以后不再出现。同时又想着，若是以后不能日日见到她，该有多无趣。
当天晚上，夜色正好，他在房间内放了一坛酒，老板娘说这酒不烈，且入口香甜。可大抵是因为心境出了问题，他只喝一口便觉得苦得厉害。
燕重心事颇多，不过一刻钟便已经醉了，脑海中始终飘荡着苏菡萏温软地声音，以及眷恋的眼神。
那是他想要伸手，却又抓不住的奢望。
有些人，有些事。
终其一生都无法得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变成遗憾，和心头的一根尖刺。
外面突然有了一阵声响，紧接着窗子被快速掀开，溜进来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燕重往那边瞥了一眼，神色淡淡，“你终于来了。”
“燕重大人真是有雅兴，居然还有心思在此喝酒，莫不是有什么烦心事？”鲁宁川坐在他对面，语气夹枪带棒。
他不打算回答一定问题，索性直接转移话题，“说吧，又有什么命令。”
“让你勾引苏菡萏的事，办得如何了？”
燕重陷入沉默。
鲁宁川啧啧几声，把中间的那坛酒挪开，讥讽道：“怎么，你不会是对那个女人动心了吧？她喜欢你，也仅仅是因为这张脸而已，当然了，就算她是真的对你动心了，在知道你的目的以后，她会怎么想？”
“醒醒吧，她会恨你入骨，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更何况，她原本就不爱你。”
——更何况，她原本就不爱你。
燕重第一次知道，原来实话还可以这样伤人。
以前他总是想不通，为何要冒风险给自己换脸，甚至有些厌恶这张脸的主人。可今时今日，却生了些许感恩之心。
正如鲁宁川所言，若是没有这张脸，又怎么会被苏菡萏另眼相看？
只可惜，这一切都是假的。
既然是假象，就总有被毁灭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