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还是回去吧，听我一次好吗？”柳菁华哭着拦住她，不让苏菡萏再往前走哪怕半步。
耳边是各种人的哭声。或是真情，或是假意，她都不在乎了。
可眼前人目光倔强，不肯让步，她却无法忽略。
“我只是想看看他，都不可以吗？”苏菡萏皱眉，不懂她的坚持。
“你怎么也来了。”
与此同时，陆瑾轩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苏菡萏头都没回，冷静地把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他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一语戳破，“你还是不相信他已经死了，非要亲自确认是吗？”
“没错，”他问得直白，苏菡萏承认得更加坦率，“我不相信，躺在棺材里的人，会是柳羡渊。不看一眼，又怎么能罢休。”
“死了这条心吧，而且你根本就看不出来。”
“我可以。”
“……好，就算你可以。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看过以后发现棺材里躺着的人真是柳羡渊，你要怎么办？”
苏菡萏用力抓着自己的衣服，坚定地摇头，一字一句道：“我相信，不会的。”
“这次算我求你了，好吗？”
她一向倔强，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
陆瑾轩知道拦她不住，便也不再继续纠缠，直接把穆娇娇拽到自己身边，后者颇有些不情愿，小声问他到底想做什么，陆瑾轩盯着苏菡萏，“让她进去吧，我们在身后跟着些。”
苏菡萏终究还是得偿所愿了。
方才她说，她相信，棺材里的人一定不会是柳羡渊，其实都是假话。
她甚至害怕，事实真的如同陆瑾轩说的那样。
一步步走过去。
棺材被人打开，一股尸体的腐朽气扑面而来。
尸体的面部已经被野兽啃食，只能看到恐怖的骨头，鲜血淋漓，着实恐怖。穆娇娇倒抽一口冷气，还不等再看清楚，眼睛便被陆瑾轩的手遮住了。
苏菡萏的反应不是很大，可脸色也还是白了几分。
现在唯一能够辨别身份的就是身上的疤痕和一些微乎其微的小细节了，她抬手将袖口往上撸动，皮肤虽然大片溃烂，但可以发现那处是有一道伤疤的。
“嫂子！”柳菁华也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
只见苏菡萏的手突然颤抖起来。
她绕了一圈，来到另外一边，手臂微微用力，把他后背的衣服往下拽了一些，一个细小的刀疤映入眼帘。
虽然脸已经看不清，但根据头骨上的损伤，苏菡萏可以判定，这是从悬崖掉下去后留下的重伤，足矣致命。
真的是他。
各种细节全部对的上。
“你没事吧？”陆瑾轩命人把棺材盖上，温声道：“开棺验尸是对死者的不尊敬，不过若他知道是你，想必也不会生气。”
……死者。
苏菡萏突然就笑了，悲凉到了极致。
笑与泪掺杂在一起，呼吸都变得灼痛。
“嫂子！”柳菁华惊呼一声。
苏菡萏向前倒去，这是她最后听到的声音。
紧接着，在柳羡渊的葬礼上，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