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柳潜和薛曼云也赶了过来。
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柳菁华将柳羡之做过的事全部说了一遍，后者像是个小鸡似的呆在一旁，无力地为自己辩解道：“我这也是气不过，否则也断然不会……”
“混账！”
柳潜大吼一声，用力踹了柳羡之一脚，异常愤怒，“竟然还在狡辩，还不快点跪下！”
只听扑通一声，柳羡之跪了下去。埋着头，不敢再说一个字。
“现在情况如何了？”他又问。
柳菁华哭着把方才稳婆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柳潜虽然不说，但脸上的表情还是反映了此时他的真实情绪。
他在另一个房间里来回踱步，时不时瞪柳羡之一眼。
这整整一天，苏菡萏一直都在痛苦当中度过。
偶尔会昏迷一刻钟，不久后再次被痛醒，然而继续用力，导致再次昏迷。周而复始，没有个尽头。能看得出来，苏菡萏的状态越来越差，已经有油尽灯枯之像。
“爹爹，你们快回去吧，这里有我看着呢。”柳菁华疲惫地开口，像是被吸光了精力。
所有人都是如出一辙的丧气。
就连陆瑾轩也赶了过来。
已是深夜。
稳婆已经熬不住，也心知苏菡萏彻底无力回天了，便不再做无谓的努力，半个时辰前已经离开。
所有人都已经不抱任何希望，都认为苏菡萏已经没有救了。
可她明明还那么年轻，也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
为何要经历这么多？
若她现在仍旧是清醒的，知道了自己的孩子无法保住，定会万分痛苦。
夜黑风高，房间里的窗子突然动了动，紧接着被快速掀开。
房间里只燃烧着几盏蜡烛，一个黑影突然翻窗而进，抬手按了按脸上的面具，在房间里饶了一圈，最后来到床榻边，垂眸看着那意识混沌的女人。
苏菡萏脸上仍是弥漫着痛苦之色，双眸半阖着，只是十分空洞，像是个没有生气和思想的木偶。
男人看着她现在的模样，却莫名心痛。
“相公……”
她动了动唇，吐出两个字来，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人，或许对她来说十分重要。
男人从怀里拿出了一个药瓶，倒出一个黑色的药丸，轻轻塞进苏菡萏口中。他盯着这张脸看了不知多久，直到听见外面闷闷的说话声，这才收回了思绪。
“我再去看看她，陪她说说话。”柳菁华道：“若是她醒来之后，发现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一定会很害怕。”
“我怕，怕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房间的门被打开。
男人当即皱眉，以最快的速度无声无息地通过窗子快速离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房间里依旧十分安静，静到可以听见苏菡萏的呼吸声。
柳菁华坐在床榻边，眼泪又开始往下落，哽咽着。
“嫂子，你要去找大哥了吗，可是我们都舍不得你。你可不可以睁开眼睛，陪我说说话？”
苏菡萏的手指微微一动，眉心仿佛能打成一个结，尽显痛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