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怀锦来的路上一直在想，也不知见面以后会是怎样的场景。
或许是苏菡萏正在忙，他过去了寒暄两句，然后说说从前的事，道一声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又或者是，这次过去见不到她，只能无功而返。
却万万没想到，是这样兵荒马乱的场景，简直可以用一团糟来形容。
苏菡萏的眼睛挣得有些大，像是没想到会在此处碰到他。
待反应过来后，立刻往后踉跄了两步，拉开和柳怀锦之间的距离，行为颇有些拘谨，但也难掩眉宇之间的欣喜，“柳表哥，怎么会是你。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应该已经有很久没见面了吧？”
柳怀锦点头称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的确是很久没有见面了。”
他刚从外地经商回来，便听到最近村子里总是各种风言风语，说是一女子年纪轻轻就没有了丈夫，着实可怜，偏偏又不受婆家待见，简直可以用凄惨来形容。
对于旁人家的事情，柳怀锦向来都是漠不关心的，可在听到苏菡萏和柳羡渊这两个熟悉的名字后，心中骇然，放下手里的事情便赶过来了。
毕竟已经太久没有见过面了，能聊得话题少之又少，又不能在这里干巴巴地站着，苏菡萏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聊，“柳表哥，这还真是太巧了。”
柳怀锦摇头，把苏菡萏从上到下地打量了好几遍，无声叹息，“不巧，我是专门过来找你的。”
“找我？”
“嗯。”
“那你找我是有什么……”
“在外面聊也不是办法，不如找个茶楼坐下慢慢说吧，可好？”柳怀锦贴心地征求苏菡萏的意见。
其实她多少有些累了，很想回去休息。可柳怀锦都这么说了，他们又许久不见面，实在是不好驳了对方的面子，只能答应着，“好，那边就有个小茶楼，我在前面带路。”
“……好。”
苏菡萏走在前面，柳怀锦在后方跟着，中间始终隔着一段距离。
他发现苏菡萏真的比从前瘦了许多，方才慌乱中扶住她的时候，右手不小心放在了她的腰上，摸到的却只有一把骨头，完全不像是怀孕了的人。
她的眼睛也不似当初那般灵动，却依旧漆黑发量。
二人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柳怀锦为苏菡萏倒茶，将茶壶放下时，突然道：“你真是变成熟稳重了许多，和从前判若两人。”
苏菡萏抿了一口茶，唇角浮起一抹微小的弧度，但也终究还是苦涩更多。
比这茶还要苦。
她道：“我的境遇，想必柳表哥都已经听说了吧？”
柳怀锦被呛了一口，红着脸咳嗽几声，僵硬地“嗯”了一声。他没想到，苏菡萏竟然会主动提起那件事。
“其实我比你想象的要好很多，所以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至少，活得已经不像是最开始那么痛苦了。”
“抱歉！”他低下头，是肉眼可见地狼狈。心中不断懊恼，竟然在苏菡萏面前如此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