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陆瑾轩离开，穆娇娇这才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扭捏地坐在苏菡萏对面，中间隔着一张桌案，她沉默了许久才慢吞吞地问：“他离开前，可说了什么？”
果然问了。
苏菡萏也不隐瞒，直率地回答道：“他对我说的婚礼流程很感兴趣，也想这样安排，还说一定会找好伴郎团。”
“那……”她唇角的弧度加深了几分。
“那你也要找伴娘团。”苏菡萏道：“怎么样，有人选了吗？不过我自然是不行的，伴郎和伴娘都不能是成过婚的。”
一直安静的晚宁也跟着精神了起来，她一开始就被苏菡萏说的婚礼流程吸引住了，只是不好意思开口说，如今好不容易得到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她下意识握住穆娇娇的手，迫不及待地开口：“不如让我来吧！”
她们幼年时有过交往，关系虽然算不上熟络，但也绝对不生疏。
穆娇娇下意识点头，“好，那便多谢公主了。”
她倒是轻轻松松就掺和进了伴娘团，
穆娇娇刚到京城，在此处人生地不熟，想要找个伴娘的确不容易。思来想去，晚宁公主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苏菡萏的心情也跟着好了几分，忍不住感慨一句，“你与陆瑾轩在一起，日后定会幸福的。”
“……大概吧，”穆娇娇似乎有些失落，低头用指甲抠弄着骨节，“谁知道呢？”
“怎么着，还没成婚呢，便已经消极起来了吗。你这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还是对未来夫君没信心？”
信心。
这种东西，穆娇娇从来都没有。
她吸了吸鼻子，方才的欢喜消散了几分，再抬头时，只余怅然。
穆娇娇心里始终憋着些负面情绪，此时在苏菡萏担忧的目光中，终于全部倾泻而出，虽然消极，却仍旧是笑着的：“我从小到大便顺风顺水，没受过什么苦。世人皆说，先苦后甜，先甜后苦，只是未曾想到我的苦都应在了爱情上。不过理应如此，哪有人一辈子都没有挫折的？有多少人连饭都吃不饱，我这点苦又算得上什么，这样想属实是矫情。”
苏菡萏：“……”
一向大大咧咧的姑娘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她真是听得心情复杂。
如果陆瑾轩听到，肯定会被气死。
她一语戳破了穆娇娇的心思，“所以你是觉得，她不爱你？”
后者歪头，“难道不是吗？不过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命运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陆瑾轩会待我很好。因为我与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因为我是他的妻子，因为责任……”在她看来，唯独没有爱情。
随然口中说是认命了，心中到底还是不平。
先动情的那个人，或许注定便是输家。
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
穆娇娇旁若无人地伤春悲秋，看得苏菡萏心累无比。
于是，在陆瑾轩晚上过来接穆娇娇回家时，抽空把这些话全盘托出，最后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再这么下去，你们这两个哑巴可能要别扭一辈子。不用谢，请叫我活雷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