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已经是两个人之间的私事，更何况还有外人在场，所以柳羡渊已经尽量说的小声些，却还是被晚宁公主听了个一清二楚。
大概是因为声音有些轻，听起来竟然格外温柔。
就连苏菡萏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心里仅存的一点火气顿时烟消云散，在柳羡渊的注视下很轻的笑了一声，“如果真的心疼我就少喝酒，我一个人扶你回去，很辛苦的。”
柳羡渊温柔的说了句好，闭口不提赏枫叶的事，晚宁公主就这样被堂而皇之的晾在一旁。
她立刻清了清嗓子，心中虽不满，却没有直接表现出来，而是继续笑着，阴阳怪气地开口道：“男人在一旁喝点酒也没什么的，倒也不必管的如此之严，而且会让人觉得很没有面子的。”
“……是吗？”
苏菡萏侧头看他，笑着等待一个答案。
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的话，再配合如此让人误解的语气，再加上苏菡萏意有所指的语气，柳羡渊若是真的还什么都察觉不出，怕就真的是个傻子了。
苏菡萏动了动唇，无声的说：“回去以后再找你算账。”
她说的很慢，柳羡渊竟然听懂了。
福至心灵般的把方才的事在脑海中重新复盘了一遍，怪不得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原来问题都出在这里。
他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无奈，面对晚宁公主的眼神，他镇定地回答，道：“公主说笑了，我身上有伤，因此不宜饮酒。我夫人也是为了我好，不存在所谓面子一说。”
晚宁公主脸色一冷，情绪瞬间多了几分尖锐。
“我与我夫人情谊深厚，这点了解还是有的。”
算他还算上道。
苏菡萏抿了一口温水。这样想着，唇角的弧度都跟着加深了几分。
等他们之间的气氛陷入僵局，苏菡萏这才开口，虽是笑着，眼底情绪却十分空无，所能捕捉到的也只有几分慵懒意味。
晚宁听到苏菡萏说：“公主不必挂心，我与我相公情谊深厚，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心中都有数。我们是夫妻，这样程度的管束也是在情理之中。不过不管怎样，我还是代我相公谢过公主的好意了。”
她还特地强调“好意”这两个字，其心思显而易见。
果不其然。
晚宁公主用力咬了咬下唇，几乎要落下泪来。
挑拨离间没有成功，倒是落了一身的不是，而他们二人的手自始至终一直握在一起，没有松开过。因生在皇室，所以晚宁公主对寻常人家的夫妻没有多少了解。
在她的小小世界中，她们多是嫁给了自己不爱的人，多多少少都带着些家族利益，面和心不和更是常态。
能够互相互持，相敬如宾，已是最奢侈的事了。
可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感情。
原来柳羡渊看一个人的眼神，也可以如此深情。
这个认知让晚宁公主无数次有了想落泪的冲动，但终究还是忍下了，不甘不愿地收回视线，在丫鬟的搀扶下回到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