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菡萏和那些姑娘们被安顿在了后宫一个偏僻的位置,据说此处不吉利,住进来一个妃子便死一个,又或是终生不得宠,或是有些妃子犯了错便会被关在这里禁足,与冷宫差不多。
这里面的确很冷,她躺在床榻上,眼睛掀开一条小小的缝隙。
将缠在手腕上的布条拿了下去,太医到抽一口冷气,被吓得不轻:“这……怎会伤得如此之重,若是这位置划得再重一些,双手怕是就要废了!”
伤口就这样暴露在外面,苏菡萏也看了一眼,毫不夸张的说,甚至可以见到里面的骨头。
太医小心翼翼地帮忙上了些药,动作轻缓,不敢用太大的力道,讷讷道:“这么深的伤口,晚上怕是要受罪了。我会开个方子,睡前喝一些,或许会减少一些疼痛,至少不至于无法入眠。”
“还有,姑娘切记,这伤口太深,或许会落下终生的影响。这三个月内不可提重物,一定要小心养着才是啊!”
苏菡萏仍旧在看着伤口,突然道:“明明已经走出这么远,我却还是能听到打斗时,也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
侍卫立刻清了清嗓子,后面的两人过去把窗子关上。
可无论关的再怎么严实,苏菡萏也总是能听到声音,慢吞吞地收回视线,在太医把药方交给侍卫的空档,突然又问:“太医,不知我的手腕可会留下伤疤?”
太医一愣,被问住了。
“……算了。”她苦笑一声,“我知道了。”
太医干巴巴地安慰道:“姑娘倒也不必太过担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同的,具体是否会留疤,还要看后期的恢复情况,倒也不是没有一点希望。”
说的倒是好听,但被疼得神志不清的苏菡萏还是准确的听出了他这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在讲:希望是有的,但非常渺茫, 只能等待奇迹发生了。
她叹了口气,淡然地道了句多谢太医,随即闭上双眼。
其实苏菡萏倒是一点都不把身上的伤疤放在心上,就算一开始会别扭,但年深日久总归会习惯的。她只是不想让柳羡渊自责,按照他的性子,恐怕看到一次便会心痛一次。
想来想去,终归是舍不得的。
想到刚被解救下来时的那个怀抱,苏菡萏蜷缩着身子,吐出一口浊气。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突然被推开,苏菡萏动了动眼皮,只见一脸苍白的柳菁华在欣儿的搀扶下慢吞吞地走了进来,脸颊上还挂着泪。
“嫂子,你没休息吗,为何不好好睡一觉?”她问。
苏菡萏苦笑,“我倒是想睡啊,奈何根本做不到。怎么了,你来我房间,是有事要讲?”
肉体上的疼痛让她时时刻刻都保持着清醒,根本无法在睡梦中沉沦。
闻言,柳菁华的眼泪又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哽咽地说:“大嫂,我这次过来,是给你道歉的。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苏菡萏倒是有些惊讶,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第一千四百二十九章 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