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几日的天气都不是很好，月亮被牢牢遮盖住，苏菡萏往前一直走。
她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孤单，也很让人心疼，小菊和小陶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既然能够捕捉到她的身影，附近又都是官兵，断然不会让苏菡萏跑了的，她们便也不再步步紧逼。
苏菡萏坐在了一块石头上，抬头盯着漆黑色的夜空看了许久。
远方终于有了响动，两个随从手中拿着灯笼，恭恭敬敬地跟在后面，柳菁华站在最后面，正用手帕擦眼泪，只见刘禇之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一眼这个马车，冷声命令道：“去为苏姑娘准备一辆新的马车来。”
小菊和小陶也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苏菡萏用手中的小石子在大石头上轻轻划了几道。
听了刘禇之的话，柳菁华哭得更加伤心了，手帕怕是都要拧出水来了。
看着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不多时又有一辆新的马车被松了过来，看起来应该是刚刚完工，坐进去还能嗅到木材的香气。
苏菡萏掀开布幔，朝着方才栖身的大石头的方向看了一眼。
石头底下压了一张纸，只露出一个边角，是她方才趁乱放进去的，只愿柳羡渊追上来时，能够察觉出这一线索。
苏菡萏把布幔放下，指尖在缠着伤口的绷带上轻轻摩挲，明明方才还疼得厉害，现在却无甚太大感觉了，只是郎中离开前再三叮嘱，这伤口晚上怕是会痛的厉害，可以吃他留下来的咬勉强入眠，便可消解疼痛。
笃笃笃——
外面的人敲了敲马车的木板，苏菡萏刚想掀开布幔往外看，那个噩梦般的声音却突然响起，“准备好的饭菜你一口未动，可是因为手不方便使筷子，如若需要，我可以亲自……”
苏菡萏把打算掀布幔的手收了回来，眉宇间就只剩下厌恶。
她看了小陶一眼，后者被吓得不轻，但也只得心虚地同外面的刘禇之道：“那人，姑娘已经睡下了。”
紧接着是漫长的安静。
就在苏菡萏以为，他终于离开时，那个声音却再次响起，字字清晰地叮嘱道。
“照顾好她。”
这一眼，苏菡萏没有吃药，不是因为她喜欢自虐，而是这疼痛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强烈，和缝针时相比不值一提。
她开始用左手写字，一开始歪歪扭扭，几个时辰下去终于算是能看了。小陶在一旁研磨，以为她只是练习，下一刻却突然把纸调转了一个方向，送到小陶眼皮子底下。
我会不会一辈子都不能再开口讲话了。
小陶被吓得不轻，忙不迭摇头，“怎么会呢，大人定然舍不得的！”
苏菡萏冷笑。心想，你们大人原本就是个没有心的人，难道不应该是以折磨人为乐趣吗，他能有什么舍不得的？
她用左手把纸抓了回来，一时只觉得无趣至极。
手上的伤虽然不至于太痛，但干扰睡眠的程度还是足够的。索性也睡不着，苏菡萏继续锲而不舍地练字。
她想，下一次再给柳羡渊留线索，千万不能再写那么丑的字了，万一被认不出了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