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的速度非常快，路上十分颠簸，苏菡萏如今身上没有一点力气，手腕大多时候都是被绑上的，整日承受这样的折磨，又吃不了多少东西，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下去。
一路上舟车劳顿，她的精神都被磨没了，距离柳州城越远便越是思念柳羡渊。
想到今后或许再也无法相见，眼眶有些酸痛。
大抵是人在身体虚弱时，心灵也会跟着脆弱，她发觉自己似乎不像从前那般坚强了，甚至可以用矫情来形容。
小菊吹了吹碗中的米粥，语气中没有了前些日子的阴阳怪气，只残留些许无奈：“苏姑娘，您就不要再为难奴婢了，多多少少喝一些，成吗？”
想必她应该是受到了刘禇之的责难，才会如此愁眉苦脸。
苏菡萏想。
但是又关我什么事呢？
她继续偏头躲开，抗拒意味十足。
就在两方僵持不下之时，马车外突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说苏姑娘身子欠佳，我这心里着实是过意不去，想过来打听打听，不知苏姑娘现在方便吗？”
小菊立刻松开绑在苏菡萏手腕上的麻绳，动作行云流水。
其实苏菡萏早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应该不是刘禇之的命令，他大抵只是让小菊和小陶不看住自己，不许让自己逃走，但是她们害怕出现变故，所以就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前些日子刘禇之过来时，她们也是这样手忙脚乱地松绑，生怕被发现。
小菊又找出了一个面纱来，遮住了苏菡萏的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在外面。
“自然可以。”做好这一切，她转身打开车门，笑盈盈地对柳菁华说：“我们姑娘唤您进来呢。”
一看到柳菁华，苏菡萏的心思终于活跃了一些。
“苏姑娘的脸还没有好吗，真是太抱歉了，那日的糕点竟然添了这么多的麻烦，我这心里着实是过意不去。”她叹了口气，目光不住地打量着苏菡萏，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情，都不像是来道歉的。
更像是来找茬阴阳怪气的。
苏菡萏好不容易见到她，生平第一次见到柳菁华还能如此开心。
她眨了眨眼睛，疯狂暗示。
“呵，苏姑娘看起来不愿意原谅我呢，这点面子都不肯给么，还是说有了大人的宠爱，便觉得高人一等了？”奈何柳菁华天生是个没脑子的，丝毫没接住苏菡萏的暗示，现在她心里的只有一桩事——她这是看不起人，否则为何一句话都不讲？
反正因为之前糕点的事情便注定了她不可能再巴结上这位苏家的千金，既然如此撕破脸又有何妨？
总之是要被记恨了，她又何必再巴巴地迎合讨好。
而且她如今的脸都毁了，还能翻起什么风浪不成？
如此一想，她心中的底气又多了几分，阴阳怪气地讥讽道：“你也莫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大人之所以对你好，只是因为可怜你罢了！”
苏菡萏：“……”
世界上怎会有如此蠢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