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这样的话绝对不能当着苏菡萏的面说出来。
刘禇之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想,但这样的思维很快就占领了高地,让他无从招架,只能用酒精来麻痹思维与神经。
“我们就不能心平气和地说说话吗?我明白你对我的不满和敌对,但我已经道过谦了,不是吗?”他把酒坛往那边推了推。
苏菡萏都快要被他给气笑了。
“怎么,你道歉了我就要原谅你吗,真是莫名其妙!”
“那……”刘禇之无力地继续争取,“就算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们心平气和地谈谈?”
前些日子他还是在柳州城内的头号人物。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仿佛惹了他不高兴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现在却露出了这样的一面,就连苏菡萏都觉得有些恍惚。
她其实是真的搞不懂,这个刘禇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极其复杂,极其扑朔迷离。
她刚苏醒的时候对刘禇之的怨气尤为强烈,因为说话时总是夹枪带棒,但是过了那几天倒也好了许多,虽然仍旧不喜,但还不至于到达仇恨的层面上。
只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已经成为习惯了,不怼两句给他找不痛快便觉得哪里都难受。
如今看刘禇之态度这么卑微,苏菡萏竟然搜刮不出什么讽刺的话来。
“如孟叔所言,我很小就被种了寒毒。发作起来,就像是有上千把刀子在切割皮肉,五脏六腑仿佛错位了,骨头像是变成了冰。”他说:“没到这种时候,我都觉得自己不像是一个人,而是个工具,供人驱使的工具,甚至不该有人的感情。”
“我就是在这样畸形的环境下长大。有的时候我甚至自己都在怀疑,我居然还活着,没有被折磨死。”
苏菡萏听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第一次发现,其实刘禇之的这张脸还是好看的,只是气质太过阴柔,往往会忽略很多表面上的东西。
她好像突然就有些理解了。再那样的环境下长大,心里多多少少都会出现一点问题。
苏菡萏摸索着酒坛冰冷的边缘,良久过去,才想起来要开口。
“那他不给你解药吗,是忘记了?”
刘禇之摇头,语气轻松。
“当然不会忘记。之所以不给我解药,只是因为我做错了事而已。”
所以久而久之,被惩罚得多了,他便也不敢再有正常人的情感。既然是个工具,便应该如此。
苏菡萏内心唏嘘不已,讷讷地评价道:“那这么看来,你也挺可怜的。”
刘禇之垂眸,“第一次听到别人用可怜这两个字来形容我。”
只当做是没听到他的话,苏菡萏自顾自地继续说:“不过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和美好的感情。”
“比如呢?”
“比如……”苏菡萏似乎是突然想到了某个特别重要的人,突然就笑得无比开心,眉眼都变得灵动了几分。
刘禇之从未见过这样的苏菡萏,瞬间有些呆滞,恍惚间,听到她继续说道。
“比如,我和我相公。”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你也挺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