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菡萏之前准备了很多树枝和木棍，要过一晚上毫无压力。这个时节其实并不冷，否则她也不会把自己的外衫借给刘禇之盖。
刚才回来的时候，看到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体没有一点温度，苏菡萏一度以为他已经断气了。
胸口处的起伏让苏菡萏心里有了一点底，还始终觉得他十有八九是醒不过来了。
此时此刻看到他起来，竟然来了几分兴致，熟练地调侃道：“居然还活着，命可真硬。”
“多谢夸奖。”
刘禇之把外衫给苏菡萏扔了回去，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一起烤火。
这么近的距离，冷气还是蔓延了过来，冻得苏菡萏打了一个寒颤。
好家伙。
这家伙是一个人形制冷空调吧，简直堪比冰箱！
苏菡萏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保持着一段距离，还随手把外衫拾了起来，“既然无事，那我们明日便好好想想要怎么出去吧。总之，我不想死在这里。”
外衫还是有些冷，苏菡萏直接扔在一旁。
她原本就不喜欢旁人碰自己的东西，这一次是因为看刘禇之实在可怜，这才借给他的。区区一件外衫而已，不要便不要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你想要我想办法？”刘禇之把手放在火堆上方。
上面还沾着血，是刚刚从嘴上蹭下来的，这么看上去，真像是杀了人。
事实上，这的确是一双杀人的手。
“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声，我的寒毒随时都有可能复发，不给你添麻烦就已经很好了。”刘禇之搓了搓手，眼神锐利，如鹰如恶犬，“还记得你前几天对我说过什么吗？”
“你说，如果你能够活着出去，便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我。那我也把同样的话送给你，如果你敢丢下我，我就让你体会一番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你知道的，像是我这种人，就算死了，也会是最凶的饿鬼。”
明明是威胁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也的确是极致地恐怖。原本应该是惶恐不安的，可苏菡萏却只是很轻地笑了一下，回答得十分敷衍。
“好，我知道了。”
山洞内的温度很合适，但刘禇之还是被冻得隔着衣服来回搓动手臂，苏菡萏便把外衫又给他丢了回去。
还有很久才能天亮，二人全都睡意全无。
刘禇之往里面添了一个树枝，突然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他不懂，苏菡萏救自己是为了什么。
他的眼神仍是充满了警惕。
刘禇之从小就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之下，一直以来都不明白什么是真心，在他的世界里，永远只有利用还有算计，更不明白信任为何物。
这样的苏菡萏，是他生命中的例外，也是最新奇的事物。
苏菡萏打了一个哈欠，听他这样问，当即发出一声冷笑，眉眼上覆盖了一层肉眼可见的嫌弃。
“如果你死了，我被当成是同伙打死了怎么办？”她道：“原本想到你会武功，关键时刻能够保护我，但没想到，我简直是救了一个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