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昔日的身份地位都已经不在，但柳潜做了那么多年的官，这点人脉还是有的。
接下来这几天，他们快速安排好了柳菁华的去处。
一开始薛曼云还有些不情愿，但后来大概是彻底被说动了，甚至主动给柳菁华分析这其中的好处，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爹爹，娘亲，我求求你们了，我真的不想去。”她跪在地上，眼泪挂在下巴上，双手用力抓住柳潜的衣摆，哭得眼睛都肿了，“我不怕穷的，我以后可以过这种日子，绝对一点都不嫌弃！但是不要把女儿送到那种地方去，女儿也不想去讨好一个太监的儿子！”
薛曼云和柳潜的脸色都很难看。这段时间柳菁华竟然会闹，一开始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见没有效果，又变成了现在这样哭着请求。
而且几乎每次都是挑这种吃饭的时间，现在她的两只眼睛肿得厉害，和“漂亮”二字可谓天壤之别。
不但如此，这段时间还瘦了许多，脸色白的像是女鬼。
柳潜给薛曼云使了一个眼神，后者立刻会意，过去将人扶了起来，好声好气地哄着，“菁华，爹娘也不想让你去讨好勾引那种人，可现在我们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呀。”
“而且，我们也是为了你好。总之，这一次花神祭，你是无论如何都要参加的。菁华，你就妥协了吧，成吗？”
事实上，她已然没有了拒绝的余地。
柳菁华哭得晕头转向，现在手脚都是麻的，此时听到薛曼云这样说，顿时放弃了希望。
呆滞地放空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
另一边。
天色已晚，店里刚刚打烊，就只剩下苏菡萏还在一楼。
她一只手翻账本，另一只手打算盘，好几次都险些把额头砸在坚硬的桌面上，短短一刻钟居然打了十几次哈欠，也不知有没有算错帐。
看起来是在算账，实际上已经接近于梦游了。
吱呀——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吹进一阵冷风。
“相公？”这么晚了，应该只有柳羡渊会来。
她眯着眼睛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是一个女人的身影，还没等看清楚，她的声音倒是率先响起：“大嫂，我可不是大哥，可别叫错了啊。”
苏菡萏登时清醒了几分：“月弯？这么晚了，你怎的还在城里？”
李月弯唉声叹气地抱怨，“来办点事，就要走了。突然想到你可能还在店铺里，所以就过来看看。”
“大嫂，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她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多，“真是可惜了，那么大一个宅子，说没就没了。”
苏菡萏摇头淡笑，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惜之处。
“不过他们虽然得了宅子，却过得一点都不好。现在就连铺子也已经关了，连收入来源都没有。”她啧啧几声，一点都不担心，好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对了！柳羡之出去做苦力，结果受伤了，正在家里养着呢。”
“再过一段时间，他们怕是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