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报仇！”陆瑾轩咬着后槽牙，恨恨地说出四个字来。
苏菡萏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两个人，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情绪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陆瑾轩。
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失控的陆瑾轩。
可见这两个人，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你是疯了吗，现在动手杀人会是什么后果？如果惊动了衙门的人，一切就都晚了。”柳羡渊压低了声音，有理有据地劝说他。
陆瑾轩终究还是松开了匕首，垂眸看着躺在地上的二人，眼睛愈来愈红，“没错，我是疯了。”
“他们两个是一直跟着我出生入死的亲信，是兄弟。现在他们死了，我却要忍气吞声！”
柳羡渊拧眉，“但你现在不能动，只能把所有的仇恨都压下来，否则也只不过是白搭一条性命而已。”
那两个衙役没有听到身后激烈的讨论声，直接没心没肺地离开。
“那又如何！”
陆瑾轩愤怒地反问。
一旁安静了许久的苏菡萏终于走了过去。
“我们刚才去打探消息，得知那天晚上并不是无一生还，你有两个兄弟是逃出去了的。”苏菡萏语重心长地帮忙分析目前的局势，“如果你现在出了事，那他们该怎么办？”
陆瑾轩眼睛倏地一亮，“没骗我？”
苏菡萏道：“句句属实。”
陆瑾轩又不放心地看了柳羡渊一眼，后者微微颔首。
他的喉结微微动了动，又低头看了一眼。
半晌后，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苏菡萏默契地与柳羡渊对视了一眼，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我们相识一场，又有这么多年的感情……到头来，我却连把他们尸体带出去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你也不要太过自责，这种事怪不得你，你已经尽力了。”
周围突然响起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听起来应该是来了许多人。
他们立刻躲了起来，在暗中观察着这一切。
只见一个衙役把那两具尸体抬了起来，放在一个草堆上，紧接着点燃干草，还不出一柱香的时间，熊熊大火便已将里面的两个人包围。
出去的路上，陆瑾轩一言不发。
雇的那两个人已经把柳羡言装到了事先准备好的棺材里，只要柳羡渊一声令下就可以往回走了。
天空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虽然说一直以来都不喜欢他，但好好一个大活人突然就躺在了密不透风的棺材里，苏菡萏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难受。
等回到家中，柳潜和薛曼云看到自己儿子面目全非的尸体后，想必又会大闹一场。
因为牢里着了大火，正好烧到了柳羡言那里。
他被关在里面，逃无可逃，只能活生生受着，因此死相着实是有些凄惨。
“好了，别想太多，有我在呢。”柳羡渊知道苏菡萏在想什么。
于是立刻握住了她的手，眸中映着苏菡萏最熟悉的温柔与疼爱，“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护着你的。”
苏菡萏垂眸，微微颔首。
却不知，他越是如此，苏菡萏心里便越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