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日这天，京城多了家胭脂铺子，名为清月阁。
听说是莲池书院的院长柳风眠所开，不少名门夫人和小姐都前往清月阁。
一入门便被惊讶道，雕刻精致的雕花，还有颜色搭配得极好的一束束花放在彩釉长颈瓷瓶里。桌椅都是原生态木色，令人一看便心旷神怡，觉得甚好。
更令人惊诧的是，木架面上放着几十个小瓷盒，里边装着的是各色胭脂和口脂。旁侧的纸张写着，可试色。
试色？就当众人不解时，一位穿着白色轻纱的女子在旁侧带着笑容，她头发只用一根木簪子束着，柔顺乌黑的发丝显得很是亮眼。容貌为上乘的美，尤其是嘴上的口脂如玫瑰红，鲜艳欲滴。
众位夫人都盯着她的嘴唇蠕动，心下不由想问，用的究竟是那一款口脂。
清月阁中的掌柜等人，清一色都是女子，且个个样貌都是上乘。若是能仔细看的话，挑选的每个人，唇形都能称的上位完美。
皖菊和香云都被柳风眠这细心和认真挑选人，感到钦佩不已。
清月阁做工的这些女子，每人一月能拿的十五两工钱，掌柜为二十五两。
这简直让人沸腾，三两银子便能足够普通百姓大半年的开支，她们知道这工钱时都不可置信。
一个个在今日都精神饱满对待夫人和贵族小姐，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姿态优美，牵扯嘴唇时，让人不由自主盯着她的唇看。
这极大的视觉冲击力，就是柳风眠想要的效果。
她正在二楼悠哉喝着茶，这里专门置办了一个屋子供她所用，桌椅还是原木色。桌面上放着的花是干花，还有几壶花茶。淡淡的薄荷味在屋内萦绕着，柳风眠轻抿口茶水，就听急促淡淡扣门。
“进来。”柳风眠将杯子放下，声音清脆利落。
李剑云进屋子，喘口气道：“夫人，上边派来了小吏前来，特地寻您的。”
“让他进来。”柳风眠笑道。
小吏刚进屋，就被这香味儿给迷住，忍不住多闻了几口：“暮夫人，这是什么香气。”
“花茶的味道，不妨坐下喝口。”柳风眠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嘴角挂着笑容。
小吏受宠若惊，端起茶喝了口，喟叹声道：“真是好喝。”
“喜欢便好。”柳风眠道，“里边挤兑了花露，露水采自三月的清晨雨露，再滴上薄荷汁，便形成了这股香味。”
“暮夫人果然是心思玲珑，这新开的胭脂铺子，跟别家的都不一样。”小吏由衷道。
柳风眠轻笑道：“今日你来是有何事找我？可是王爷要你带话？”
小吏愣住，随即道：“不是，是圣上将那批文给批下了。”
“如此，甚好。”柳风眠了却大事，早有预料，面色并无多少高兴之意，反倒是坦然自若。
小吏特地观察了她的神色，见如此表现，真真是佩服不已：“这是批文，暮夫人您收好。”
“多谢。” 柳风眠接过，折叠好入衣袖中又笑，“你不妨挑选几个口脂或胭脂送给姑娘，不收银两。”
小吏面红耳赤道谢，下楼间听到很多贵夫人们都道好，想了想还是挑选了几盒胭脂口脂。
待小吏走后，柳风眠将批文看了看，笑道：“我就知道此事能成。”
“夫人料事如神。”皖菊在旁侧打趣道。
香云则是观察着小小的一盒胭脂问道：“夫人，这最便宜的卖三两银子，高可达二十两，这会不会太多了。”
“不会。”柳风眠笑道，“首先，咱们这是纯手中制出来的口脂和胭脂，这盘下地段的银两，还有这些木架桌椅等，都是成本。再者，瓷瓶和瓷盒都是精心设计，用的彩釉也是难得。这番辛苦下来，自然值得这个价钱。更别说还有咱们聘来的那些貌美姑娘们的工钱，香云可不要觉着你夫人我是个贪黑钱的呦。”
“呀，听了听，真真是不容易啊。”香云听后哑口无言，这都是用银两积攒起来得铺子啊。
柳风眠勾了勾香云的琼鼻笑道：“夫人我说的都没错吧，不过你放心，这钱回的也快。可别小看了女子爱美啊，那可是一入美这条道路，便会不复返。”
“高明，实在是高。”皖菊简直是佩服的双手双脚都赞同。
林家嫡女林悠悠看着清月阁的掌柜，一张一合的嘴问道：“掌柜，你这口中的颜色，为那种。”
掌柜愣了愣，随即笑道：“为玫瑰色，此色亮泽度高，且丝毫不会有任何的卡住唇的皱纹。”
“唇的皱纹？”林悠悠不解道。
掌柜继续点头笑道：“所为女子越来越老，便会额头长皱纹，岂不知若是嘴唇不多加保护，同样也会出纹，如此涂上口脂便呈现不出好的成效。”
贵夫人们和小姐都听得津津有味，林悠悠不由着急道：“那应该如何是好呢。”
“各位夫人小姐请看我手中的口膏，清晨和睡前涂抹在唇上薄薄一层便能保护好。”掌柜柔声笑道。
甚至还随便寻了一女子，当众试这口膏，再涂上这玫瑰色口脂。果真是整个人的气色都好上了一大截，变得灵动起来，起初普通女子的唇有些细纹褶皱，两层叠加随后涂，居然能掩盖住。
掌柜向女子道谢后，选了适合她的一盒口脂和胭脂赠予她，女子高兴不已道谢后走了。
待她走后，林悠悠率先买了两个，再让掌柜挑选适合她的色。
一来一往之间，清月阁的首日，火爆程度让人瞠目结舌。
皖菊不由问道：“夫人，这该不会是你教这掌柜的吧。”
“不错，聪明。”柳风眠笑道，“不同长相和肤色，匹配不同的色，这是门学问啊。为此，我写了十几页，清月阁的姑娘们都得背下来才能过关。”
“清月阁的姑娘们。”香云念叨这几个字，噗嗤一笑，“夫人你何时成了老鸨。”
“去你的。”柳风眠轻轻推搡她，清月阁传出愉悦清脆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