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懂,萧煜也不强求,又走到另外的摊位去了.
他走了一下午,见那些人领到粮食的喜悦,他感觉到特别开心.
用晚膳的时候,萧煜突然想起今天的日子,放下筷子看着旁边有些不自然的羽一,问：“可是快到除夕了？”
转眼他们出来一个多月了,这第一个年竟然不能和言汐一起过,让他有些遗憾.
羽一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也肯定又想到了王妃,而且又快到除夕了,自然明白他在想什么.
他放下筷子,抹了抹嘴巴,安慰到：“王妃肯定会理解王爷的.”
理解？萧煜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想必现在言汐一个人自由自在的,肯定不希望自己出现在她面前吧.
羽一没和女子接触过,看着萧煜突然有些暗淡的眼神,不明白他的想法.
他只能在旁边尴尬的坐着,安静的等着萧煜说话,好化解这样诡异的气氛.
萧煜又是一番叹息后,又重新拿起筷子,若无其事的吃饭.
不知怎的,羽一竟然觉得自家王爷有些矫情了,像个女人似的.
他不懂自己的心思,萧煜也不和他计较.
不过当晚他还是写了一封信,让信使传递给言汐.
原本以为这场赈灾可以圆满的完成,可到了除夕夜,即便是在异地大家也在准备着过年的时候,突然引发了暴动,那些灾民竟然怒气冲冲的传到了萧煜所在的府邸.
带头的那人手里扛着一把锄头,凶神恶煞的看着萧煜,毫不畏惧.
“凭啥你们可以吃肉,俺们就只能喝粥,朝廷派你们来是让你们救济俺们的,可不是让你们来享受,快将那些好就好肉拿出来.”他粗狂的吼着.
羽一听到这话,立刻拔出剑,准备将那人教训一番.
可被萧煜拦住了,他看了羽一一眼,又看向那胡子拉碴的领头人,“滚.”
他救人可不意味着他就有着菩萨心肠,只要这些人能支撑到明年去,那就是好事.
可那人丝毫不惧怕萧煜,他用力跺了跺锄头,挺直腰板正面对上他的视线.
“怎的,你是王爷就可以随便践踏俺们的尊严？今天你非得将这酒肉给俺们交出来不可.”
萧煜没搭理他,只是看了眼他身后的那些人,见他们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索性闭上眼睛,来个眼不见为净.
——
煜王府.
言汐从宫里回来后,便一直歇在屋子里,好不容易被几个丫鬟请出来,看着这一桌子饭菜,她是一点食欲都没有.
刚才在宫里,她的眼皮就一直跳,总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王妃,今儿个是除夕夜,那么多下人看着,您这样闹的人心惶惶的,恐有些不妥.”桂嬷嬷想了很久,才到她身边来劝说.
言汐抬起头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几个丫鬟,在心里无奈的咽了口气,活了这么多年,她还从来没有这么压抑过.
“王妃,您多少吃点吧,您看您现在都瘦了好多.”小桐递过来一碗汤,红着眼睛说.
从王爷走后,王妃就一天比一天瘦,她们这些做丫鬟的,看着都觉得心疼.
现在言汐是真的吃不下去,可看着这些丫鬟也不好受,只能端起碗如同嚼蜡的吃了起来.
见她总算开始吃了,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又开始不停的给她夹菜.
那一顿言汐吃了很多,可至于是什么滋味,她还真的没有体会出来.
吃了饭,言汐就去了书房,又让绿衣几人去账房那领赏银赏给下人,她又继续看账本去了.
这些天各方的账本都来了,现在王爷不在,这活计就交到了她手里.
看了许久,她疲倦的揉着眉心,外面近乎一点声音都没有,完全不像是过年.
言汐从书房里面走出来,看了眼外面,才问小桐：“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到到子时.”小桐估摸了下时间,说.
“让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不用管我.”言汐有气无力的说.
现在她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着.
见她情绪不对,小桐还想说些话安慰她,红缨立即将人拉住,对她摇头.
言汐回到房间让人伺候着自己休息后,便让她们不用守夜,都出去玩了.
她躺在床上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脑子里浮现出来的总是萧煜的身影.
渐渐地,她进入了睡梦里.
另一边,萧煜和那个大胆的人对视着,渐渐地那人感觉到了压力,额头上开始冒汗了.
羽一看了隐藏在暗处的羽二,对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现在就去办.
“王爷,将这些人赶出去吧.”萧煜身后站着的一位将士站出来,轻蔑的看了眼那些人,提议道.
那人立即鼓着眼睛凶狠的瞪向那名将士,大声吼着：“老子看谁敢？”
那声音确实很有力道,仅仅是这么感受了一番,就好像能将人的耳膜震破.
“哦,那你想如何？”立即有人不屑的嘲讽道.
这些灾民确实有些过分了,知道今日除夕,萧煜特意让人给他们送去了鱼肉,可没想到竟然还会闹到这里来.
“想怎样？”那汉子四处瞅了瞅,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说：“把那些好酒好菜给俺们送来,这城是俺们的,自然应该让俺们享受.”
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在座的各位看的牙痒痒的.
在座的哪位不是上过战场的？平日里被人好酒好肉的招待着,哪里受过这般委屈.
很快就有人坐不住了,站出来对萧煜行礼后,说：“王爷,依属下看,这些人着实可恶,简直就是一群刁民,还是将人赶出去吧.”
这话说到了大家的心坎里面去了,在座的各位哪个不想将这些人赶出去？
可萧煜依旧冷眼相对,话也没一句,让大家猜不透他的心思.
“你是这里做主的,俺们饿了这么久,今日就要吃些好的,你说怎么办吧？”汉子又粗口道,丝毫没将萧煜放在眼里.
“将人赶走.”萧煜轻飘飘的说出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