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天气已经入了冬,苏韫芷着人去准备了棉衣,府里的下人也有一份,青雪按照苏韫芷的吩咐,每日冒着寒冬去给那乞丐送馒头,也带去了一件棉衣。
“姑娘每日前来相助已是满怀感激,这棉衣老朽倒是用不着了。”那乞丐接过馒头,却不收下棉衣。
青雪见他一身破败,身上的穿着连补丁都破得补不上了,奇怪的问道:“你的衣衫破损如此严重,如今已是冬日,为何不换这棉衣?”
乞丐大笑几声,对着她问道:“你为何每日赠我吃食?”
“主子吩咐。”青雪如实答着。
“可否让老朽见一面你家主子?”乞丐摸了摸胡须,并没有接过棉衣,而是提出要见苏韫芷。
青雪不能替苏韫芷做决定,只能答道:“需问过我家主子。”
回到院子里,青雪就把乞丐的话告诉了苏韫芷,苏韫芷淡淡一笑,对着她说道:“明日我亲自前去。”
青雪点了点头,看着苏韫芷,欲言又止。
苏韫芷怎会不明白她的意思,青雪肯定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么对待一位乞丐,其实前世她并不认识这个乞丐,她只知道京城出了一位鼎鼎大名的神医,武功盖世,曾在中草堂门前乞讨,把这当成一种历练,这件事情曾轰动一时,自此不敢再有人小瞧了乞丐。
“日后你自会明白,如今只需按照我说的去做便行。”苏韫芷没有解释,这件事情三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只能等日后再看。
“奴婢明白了。”青雪退了出去,苏韫芷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翌日,苏韫芷除了带去了馒头,还带去了宋微娘先前用的药渣,她始终觉得这药不对劲,普通大夫检查不出来,但她相信,若是有问题,神医定会知晓。
苏韫芷亲自前来,却并没有看见那乞丐,青雪感到疑惑:“分明是他说要见您,怎会不见人影?”
“无妨,等等吧。”苏韫芷也不放在心上,毕竟现在是她有求于人。
过了好半晌,才看见一个乞丐走了过来:“这位小姐就是日日为老朽送馒头那人?”
苏韫芷上下打量着他,只是他浑身破烂,整张脸也脏得不行,实在分不清是否是前世那人,面对他的问题,苏韫芷微微点了点头:“是我,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老朽不过一个乞丐,怎敢当阁下二字?”他笑着摇了摇头,潇洒的在地上的破布上席地而坐,这才说道:“老朽名狄获,不过是一届乞丐,这京城乞丐众多,小姐为何就选上老朽?”
苏韫芷并未答话,只是淡淡一笑,听到他的名字,苏韫芷已经可以确定,自己要找的人,就是他,她拿出了带来的药渣,小心翼翼的递到了狄获的面前,问道:“阁下可能看出这药有什么问题?”
狄获大笑起来,笑罢对着苏韫芷说道:“小姐,诚如老朽所说,我一个乞丐懂得什么?”
“阁下表面看似乞丐,实则不如其他乞丐那般,更是不畏寒冬,手指上更有练武留下的老茧,若说没有功夫傍身,我自是不信的。”
说完,苏韫芷也在他一旁的破布上坐下,用仅能两人听见的声音说道:“更何况阁下医术了得,能狠得下心当乞丐历练自身,想来他日的野心也不小,何不与我合作?”
狄获的眼里满是戒备,没有了表面的嬉笑,看着苏韫芷的眼神充满探究:“你如何得知?”
“如何得知并不重要,阁下只需要知道,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没错,共同的敌人,前世的狄获闻名一时,之所以后来杳无踪迹,消失在人前,完全是因为他处处与聂景胜作对,当时的聂景胜已经是皇帝,这样还选择和他作对,定然是有深仇大恨。
苏韫芷的话没有让狄获放下戒备,而是警惕了起来,“你到底是谁?”
知他不可能就这样放下防备,苏韫芷也不勉强,说道:“阁下不信我也很正常,日后每日我让青雪为你送吃的来,作为交换,你教她一招半式,可行?”
苏韫芷突然转移话题,狄获更觉得心里痒痒,只想知道苏韫芷的身份,这些东西都是他的秘密,苏韫芷三言两语全部说出,这让他如何不惊讶?心里充满了危机感。
“阁下若是觉得不行,那我让青雪日后也不必再来,毕竟我也不是无所求的帮你。”苏韫芷明白,这个时候越是逼迫,狄获的心里越是抗拒,她只能以退为进,带着青雪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果然,狄获中招,叫住了苏韫芷,对着她说道:“你让她继续来吧,我看过了,这女娃娃的资质确实不错,教个一招半式没问题,其他的,你就别想了。”
苏韫芷笑着点头,她今日来的目的本就不是直接达成合作,他不相信自己,自己也不信任他,哪怕前世知道这个人,她也不知道这个人的人品如何。
“这药,奉劝一句,还是别用了,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临走时,狄获还是说出了药的问题,只是没有多言,只说明了药有问题。
明白这一点已经足够了,苏韫芷感谢的点点头,她知道,虽然两人没有达成合作,但也给了对方考究自己的机会,给彼此留了一条后路,说不准日后对付聂景胜真有大用。
“小姐,这件事情可要告诉姨娘?那个乞丐,当真靠得住?”回到院子里,青雪对着苏韫芷问着,她也听见了药有问题,只是没想过这么多大夫都说没问题,这个乞丐却觉得有问题。
苏韫芷摇了摇头,答道:“此事切莫声张,你就当不知道,这药娘已经没有服用,暂时先不要打草惊蛇,去查查给娘开药的大夫,把娘所有的药,都悄悄换成普通的补药。”
苏韫芷绝对不允许有人伤害她身边的人,她不说只是不想宋微娘担惊受怕,但背后做手脚的人,她万万不会放过!
第24章 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