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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吴语洛告知父亲(上)

大概精心养了一个礼拜,吴语洛的身体状况恢复得比之前好多了。除了面色还不大红润之外,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听说元帅他们也快回来了,之后一定又是许多事情等着要去做,所以就趁现在,吴语洛回了一趟家,去看看爸爸。
之前,军部发现吴语心不在监狱之后,还是通知了一下吴爸爸的,也是想要知道,吴爸爸知不知道女儿已经逃狱,询问一下他在其中有没有扮演什么角色。结果吴爸爸不仅毫不知情,甚至还一时生气,晕倒了。从此之后,吴爸爸的身体也是不是太好,一直到现在还得每天在床上躺着,之前也就没有去元帅府看望吴语洛。
倒是吴语洛给他打过电话,询问过他身体状况,他也说挺好没有大碍,估计还是心结没有解开。吴语洛自己好了一点,就打算去父亲那边,给他说清楚。
程少卿问过吴语洛,需不需要陪同。吴语洛觉得这还是父女间比较私密的对话,而且她也承认,她打算把吴语心交代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父亲,所以可能到时候大家的情绪都会比较激动。如果程少卿在场,多少有些不方便。程少卿也同意,因此就没有强求,只是送吴语洛到了吴家的门口,就没有再进去了。
吴语洛站在家门口,其实离上次来也没有过很久,但是觉得仿佛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父亲热爱花木,庭院种了很多娇艳的花朵。但这几天他病倒在床,没时间伺候花木,家里的佣人忙着照顾他,也不顾不上来,很多花木已经显出衰颓的兆头来,一下子就显得门庭冷落,有点衰败的迹象了。
吴语洛见了,不由得鼻子一酸,感到父亲的身体,是在不可抑制的走下坡路了。这件事,在做儿女的眼里看来,总是令人难过的。
吴语洛没有惊动任何人,自己推开门进了吴家的大院,又自己进了家宅。家里静悄悄的,没有什么人走动,只是隐隐地有股药味。吴语洛站在门口好一会儿,连一声咳嗽也听不到,就像是家里有个病人要照顾的感觉。过了好久,才有一名护士一样的人经过,见到她很吃惊:“请问你是哪一位?怎么进来的?”
吴语洛有些心酸,因为这是她自己的家,可是家里的人却不认识自己,这也是因为她太久没有回家了。
“我是这家人家的女儿啊,我叫吴语洛。没有人和你说起过吗?”
“啊,原来是大小姐啊!我听说过,听说过。不好意思啊,没见过你照片,也没认出来。哎,这么看的话,和主人家长得还真是挺像的。之前听说您出差去了,现在才回来吧?主人家这几天身体状况还好,脾气也好多了,我们照顾起来也得心应手。来,您快跟着我来看看吧,主人家看见你一定会很高兴的。”护士是个热情麻利的中年女性,她带着吴语洛走进一楼的一个房间里。
吴语洛有些好奇地说:“我爸爸的房间本来不是在二楼最左边的一间吗?怎么现在搬到一楼去了?”她知道爸爸一直都很喜欢那间房间,轻易应该不会搬的。
护士回答道:“之前一直都是在二楼养病的来着。主人家喜欢那间房间,而且那个时候他身体弱,无法下床,所以在哪里都一样。现在他身体稍微好一点了,能下床走走了,医生也觉得在花园里散散步对他的身体有好处,我们就给他搬到一楼去了,这样不用上下楼梯,比较方便。”护士说得和很详细,吴语洛听了也觉得稍微放心些了。
她之前不知道原来父亲病得那么重,应该也是爸爸怕她担心,不想让她知道的缘故。现在知道了,父亲却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她没有办法在床前尽孝了。
“这样啊,那挺好的,你们想得很周到,谢谢啊。”吴语洛心想,回头得拿点礼物过来分给医护人员才行,拜托他们尽点心。自己其他的之前都没有做到,这些总得尽心吧。
“哎呀,您客气了。老爷子脾气好,说实话费用给的也大方,我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都是工作,我们会尽力去做的。老爷子身体没有什么大毛病,在同龄人里算是很好的了,这一次应该是受了什么惊,或是气到了,一下子倒下,之后慢慢调养,还是不要紧的。”护士带着吴语洛走到房间门口,“您在这里先等等,我进去和老爷子打个招呼,别让他一下子看见你,高兴了太激动,结果反而出什么问题呢。您先等着,我进去说一声。”
吴语洛点头表示知道,护士冲她笑了笑,点头进去。
吴语洛站在房门口等着,听见护士和爸爸在说话。护士说话很轻,不让老爷子受刺激,因此吴语洛只能听到大概的意思,听不清每个字。大概就是护士先例行问了老爷子身体状况,父亲似乎说是挺好,还说了吃饭和睡觉的情况,然后护士才慢慢地告诉老爷子:“老爷子,恭喜呀,你女儿回来了!她现在就在房门外等你呢。”
没想到,吴老爷子没有立刻就高兴或怎样,而是静了很久,久到护士都有点担心的时候,才闷闷地说:“是我哪个女儿来了?”护士也没有想到有这个回答,因为之前家里的佣人和她介绍的时候,都避开了吴语心的话题,只说到了吴语洛。
而且家里,只要是外人能看见的地方,都没有吴语心生活过的痕迹,好像家里就只有一个独生女儿一样。因此护士不知道五老爷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了,整个人愣住了。
但是,吴语洛站在门外,听到这一句是百感交集,忍不住哽咽着回答:“是我,小洛。”
吴老爷子在里头听到,如释重负,他大概是有点害怕,现在听到是吴语洛,心情一下子放松了:“是你啊!快来快来,让爸爸好好看看你。”
吴语洛依言上前,才看到吴老爷子第一眼,她也有点忍不住了,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她看见父亲脸色灰白,形容消瘦。吴老爷子很注重保养,平时脸上都不怎么看得出岁月的痕迹,走出去别人也不会相信吴语洛居然是他的女儿。但是现在,不光是皱纹,吴老爷子脸上居然也有了浅浅的老年斑,戴着一副老花眼镜,头发也有多处染上了灰白,看着明显露出了老态。
他半倚靠着靠枕坐着,但给人的感觉是坐得很不稳当,随时都有可能要掉下去的感觉。穿的衣服也显然比其他人要多,大概是病人比较怕冷的缘故。吴语洛前几天身体虚弱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毛病。这几天好起来了,才穿少了一些。
护士在吴老爷子的身边,看着父女相见的场面,挺为他们高兴的。护士和医生虽然不适合表示得太高兴,整天笑嘻嘻的,那样不太庄重,但也不好整天都哭丧着脸,更加让病人也没信心了。最好还是要适当地表现出一些积极的能量,就像护士现在的样子。
她拍了拍吴老爷子的手,表示鼓励,接着说道:“老爷子,开心吧?闺女没事,回来看你了!你们聊吧,我在外面等会儿,有什么事你叫我啊!”接着,又对吴语洛说,“老爷子今天精神状况挺好的,能多聊会儿,但你还是别太拖着他,要是看见他累了,就出来,以后时间还长呢。”
吴语洛点头称是,再次感谢了护士,等她出去之后,才对父亲说:“爸爸,怎么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告诉我?”语气中不无责备。吴老爷子咳嗽了一声,说道:“你任务的内容,你就是不说给我听,我也能知道一些。我怎么能再和你说我的事呢,你要是分心了,那后果可是不得了。再说,你在出任务,我知道也联系不上你。
我要是拜托军部的人一定要通知你,也是让别人为难,那就算了吧。反正我这里什么都有,也没有生命危险,等你回来了来看我,也是一样的。”说着,吴老爷子抬头仔细地看着吴语洛,“你还好吧?我看你怎么好像瘦了啊,还憔悴了,你是不是最近消耗很多啊?”
吴语洛的眼泪又哗地一下出来了。其实她已经调理得差不多了,元帅府什么东西都给她用最好的,只要能对她身体好,什么都不惜代价地给她弄来,这几天身体已经好多了,外人都说看不出她之前曾经那么虚弱过。但是,父亲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而且还是那么关切地在询问着,吴语洛觉得感动极了。
“之前刚回来的时候,确实不太舒服。”吴语洛尽量轻描淡写地回答,不让父亲太担心,“元帅夫人疼我,管得也比较紧,不让我出门,所以我就没来看您。但现在我已经很好了,他们那里对我也好,什么东西都给我用,紧着让我挑好了,所以爸爸你不用担心。”
“好。”吴老爷子点了点头,但其实心里还是牵挂着,就说,“你要是缺什么,要什么,别嫌弃,都往家里开口。军部要是没给你再买补品了,该吃还是要吃,别省着,通知了让家里给你买,也不要担心军部的人多想,我让人偷偷地给你送来就行。吃的什么的,做好了给你带过去,也是一样的。
另外,你小时候用惯的一些东西,家里也都没有丢呢,你要是想要,就让人一起给你带到元帅府上,你用着更舒心,身体才能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