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帝沉思了一阵,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如若真跟陆清浅说的那般一样,这可是皇家的一桩丑闻。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既然你敢说这样的话,朕就给你一个机会证明。你若是能说出个所以然,并且能拿出证据来,那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会给你做这个主。”
太后听天启帝说这话,大为震惊:“皇上是不是糊涂了?这女子说的话岂能相信?更何况覃桢在皇上身边办事也有许多年,难不成就凭借着女人只言片语,就要导致君臣互相猜忌吗?”
天启帝只是淡淡的回应:“陆清浅是在质疑皇室的清白,这可是要紧的事情。特别是他以后您的清誉,朕可不能容忍有半点污蔑,因此更要查清楚。”
太后知道天启帝其实是动了心思,对她产生了怀疑。
此时要是不叫他问清楚,只怕他也不肯善罢甘休。
太后也就不再多说,随他去。
反正他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多少招数都让他们使出来。
覃桢看到这会儿太后也在,天启帝也在,大概是心中燃起了一线希望,赶紧哭着磕头:“皇上明察,臣绝对没有做这样的事情。太后乃是万金之躯,岂容我等玷污?臣就算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万万不敢做这样的事。”
陆清浅早就想到了,覃桢本身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人,见到了自己的靠山,自然不可能本本分分的。
她淡淡的看了覃桢一眼,回头看了看北冥渊,北冥渊让人把证人带上。
这证人是宫里的人,太后身边的嬷嬷,跟了太后也有许多年了,天启帝也是眼熟的。
当天启帝看到这个证人的时候,竟然也已经有了五分相信,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
太后也没想到,自己身边的人居然成了他们的人。
“你!”
嬷嬷没有看太后,而是直接过去向天启帝行跪拜大礼:“老奴拜见皇上…”
天启帝急于得知真相,赶紧让她起来:“无需多虑,既然是当证人来的,就直接说你的证词。不过朕要先提醒你一句,若你说的话有半句虚假,你这脑袋就保不住了。”
嬷嬷又磕了一个头,十分诚恳的模样:“若是老奴有半句虚言,甘愿一死!”
她说的铿锵有力,开口就让人有几分相信。
太后却在这个时候大声斥责:“天下竟有你如此胆大妄为之人,亏得哀家这些年对你照顾有加,你竟然帮着外人来对付哀家。若是你受了他们的威胁,此时回头还不算晚。若你还是执迷不悟,在事情查明之后,哀家定要让你死无全尸!”
面对太后的咄咄相逼,嬷嬷并没有任何的胆怯,依旧铿锵有力:“太后想要怎么处置我都可以,但您没办法扭曲事情的真相。”
说完之后,嬷嬷指向覃桢:“老奴可以作证,这人确实跟太后存在不耻关系。太后从前只要闲下来就会召他入宫,有时候是明目张胆的召见,打着关心皇上的名号。”
“偶尔也暗地里将他的乔装打扮一番,找人送到宫里来。只要他出现,慈宁殿中就没有半个奴才伺候,大殿的门也是紧紧关上的,孤男寡女在里头还能做什么?”
“贱人!你就要胡言,哀家何时做过这种事?你竟然说慈宁殿里的人都知道,那你倒是让慈宁殿里的人来给你作证!”
嬷嬷淡淡的一笑:“太后说的这个老奴又何尝不想呢?只可惜您是太后,慈宁殿里的那些人也不过是奴才,哪有这么大的胆子来揭穿您的罪行?也只有我这种不怕死的,宁愿说出事情真相,也绝对不会狼狈为奸。”
太后冷冷一笑:“你倒是把自己说得多么高尚神圣,只怕是你找不出别人跟你一块说谎,所以说出这些没用的话来。”
“太后不必在这里与我说这些,到底我说的是不是真的,皇上只需要找人去宫门问问就知道了。每月十五,太后基本都会召见覃桢。偶尔太后还会从宫外召歌姬唱跳。其实那些人都不是什么歌姬,就只是为了掩护覃桢入宫而已。”
听到嬷嬷说这些,太后有一些慌乱了。
尽管她做了许多准备,自以为万无一失,可却还是疏忽了自己身边的人。
她竟然从来都没有想到,最后她是吃了自己人的亏。
天启帝那个时候脸色已经很难看,并且看向太后:“母后还有什么说辞?”
太后没想到天启帝这么快就相信了他们,自然是要为自己辩驳:“皇上你糊涂了,哀家在这皇宫里面享清福有什么不好?为何非要去招惹这些事情?况且,你也在哀家身边许多年了,难道不清楚哀家是什么人吗?”
太后是个聪明人,从来都是人前良善人后恶毒,天启帝就算心理知道太后不简单,大概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表面上正直的人,背地里居然做出这么下作的事情。
天启帝颇有些犹豫,也想不到太后居然会做这样的事,所以又抱着几分怀疑。
“既然太后有异议,就去宫门口把守门的将领叫来,朕要亲自询问。”
太后开始慌了,因为她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人透露这一点,所以对宫门的那些守军并无防备。
但现在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很快就有人把宫门外驻守的将领给叫了来。
天启帝也没有废话,直接就问他:“朕且问你,每月十五,覃桢是否都会入宫?”
这人也没有废话,直接回答:“确实如此。”
“那朕再问你,太后是否经常会让歌姬入宫?”
那人也还是回应:“也确有此事,太后一般召见的歌姬四五人,坐在一辆马车里入宫。太后还给了特权,允许她们不下马车。”
当然不能下马车了,如果都下来走,是男是女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这下证据确凿了,太后也无话可说。
天启帝颇有些失望,先让这人退下,却是半晌都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之后,天启帝才抬手示意:“把这罪人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
他说的是覃桢,侍卫们进来之后也照着做。
第五百四十八章 辩驳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