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让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子一点一点的腐烂,是何等的折磨？
都说杀人不过头点地,此等做法,即便是仇人也未必能够想得到,做得出.
陆清浅蹙眉思索,忽然一张脸庞出现在脑海中,她抬眸,与北冥渊对视,后者亦是神色凝重.
四目相对,异口同声吐出两个字：“蓝魑.”
“蓝魑？”寒雪回忆了一下,确实有不少事情是蓝魑所为,若这一次依旧是出自他手,倒也不足为奇.
“看来,这又是一桩棘手的案子.”北冥渊深呼吸一下,却依旧难解心头的沉重.
陆清浅亦是点了点头,心情同样沉重.
如果说,此事仅仅只是一个开端的话,那么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才是真正地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左相千金左柔柔失踪了.
“可知是什么时候的事？”
才刚从城郊北边回来,北冥渊连口热茶都来不及喝,
十七微微颔首：“是夜里被人掳走的,与之前几起失踪案一样.”
说起之前发生的失踪案,自从陆清研被就回来后,那凶手就销声匿迹了,尽管之后他们一直追查,可依旧没有丝毫收获.那些失踪的姑娘们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谁也没想到,时隔半个月,这个凶手竟又重出江湖,而且还和那具尸首出现的时间相差不远.
不难让人怀疑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关联.
京城人心惶惶,天启帝得知此事,盛怒之下将北冥渊,北冥离和北冥熠三人都召进宫中去.
乾清殿内,三人并肩立于大殿中央,天启帝坐于主位之上,目光炯炯,不怒自威,无端生出一股压迫感.
天启帝一拍龙椅上的扶手,厉声喝道：“你们倒是来给朕说说,这接二连三的失踪案还有城郊北边的尸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三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北冥渊上前一步,拱手回道：“回父皇,失踪案一事,自第一起案子发生时儿臣便一直在追查,可自从救下了陆大人的三小姐后,那幕后之人便销声匿迹了.”
“儿臣曾经询问过三小姐关于被掳走的细节,可三小姐那是受惊过度,并未能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好一个没有有用的信息！”天启帝一声冷笑,“太子和老八呢,你们说说此事眼下该是如何解决.”
这还能怎么解决？只能找机会引出凶手.可他们连凶手的把柄是什么都不知晓,这可让北冥离犯难了.
北冥熠用余光瞧了眼北冥离,上前道：“儿臣以为,如今事态滋大,虽说这破案乃是重中之重,可在没有得到任何进展的情况下,安抚百姓才是最重要.”
北冥离悄悄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听,可做起来就未必了.
天启帝倒是很认真地在听着,不时还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儿臣身为南国皇子,不仅要为父皇分忧,更要为这天下百姓给予慷慨保护.若是可以,儿臣定会将歹人捉拿归案！”
言下之意,便是想要自动请缨去调查了.
不过说来也是,前几次案子积累下来的声望可着实让北冥渊在民间立足了脚跟.若是说从前二人之间是势均力敌,那么现在的北冥渊隐隐还有几分欲要压倒他之势.
他若是再不争取一把,只怕会输得很惨.
然而,天启帝却是沉吟半晌,颔首道：“你说的不错,身为南国的皇子,自是要尽到自己该尽的义务.”
北冥熠心下一喜.
嘴角边还未来得及上扬,天启帝的下一番话却着实让他难堪：“既然如此,老六,朕正式任命你为顺天府尹,彻查此案,务必要将歹人缉拿归案！”
别说北冥熠,就连当事人北冥渊亦是惊讶的.
他还以为,父皇会应了太子的请求.
久久得不到回复,天启帝沉声问：“恩？怎么,你不愿？”
北冥渊这才回了神,撩开衣摆,单膝跪在滴上,青丝从一侧散落：“儿臣定不负父皇厚望.”
从乾清殿出来后,北冥离一把搂住北冥渊的肩膀,哈哈大笑地目送着北冥熠怒气冲冲的背影慢慢离去.
“六哥,你看见没,太子的脸色就跟吃了屎一样,那憋屈的模样看得我都忍不住为他心疼了.”
手捂着胸口,北冥离装模作样的讷讷呻吟着.
北冥渊略略无语地看着他：“与其在这儿笑,倒不如好好想想下一步该要如何.”
顺天府尹可没那么好当的.若是此事被判了个办事不利,只怕他很难再翻身.天启帝这是想借此机会考验他呢.
北冥离煞有其事地拍了拍北冥渊的肩膀,依旧止不住笑意：“这不是有你和皇嫂么？哪儿还需要我？”
北冥渊：“......”
*
砰！砰！砰！
一阵接着一阵的东西破碎的时声音不断地从里边传来.太子妃闻讯而来,听闻此动静,转眸看着守在寝殿门口的墨皖,问：“太子这样多久了？”
墨皖用余光瞥了一眼房门：“从宫里回来后便一直如此,约有一炷香的时间了.”
“一炷香的时间,这么久......”
太子妃担忧的皱起眉头来,想了想,还是提起裙摆,轻轻推门而入.
才刚走进去,还未来得及看清里面的情况,一个白瓷花瓶便迎面砸来！
太子妃吓得一声尖叫.
这一声尖叫,将北冥熠从盛怒总拉了回来,他定睛一看,心头一跳,就在花瓶即将砸到太子妃脸上的千钧一发之际,他随手拿起桌上尚且还完好的玉茶盏朝着花瓶掷去,瞬间改变了花瓶的轨迹,狠狠地砸在距离太子妃两米远的柱子上.
砰的一声,惊得太子妃娇躯一震.
北冥熠喘着粗气,上前将太子妃搂进怀里,柔声轻哄着,又问：“你怎么这时候来？”
太子妃面色苍白,被吓得娇躯瑟瑟发抖.北冥熠搂着她,感受着她的战栗,开始后悔自己方才的举止.
“我听说你从宫中回来后,脸色很不好,我担心你,就......”
太子妃话语轻柔,就好像无形中有一只小手在一点点抚平他内心的狂躁.北冥熠轻笑一下：“我无事,你别担心.”
“真的没事吗？”
小脑袋从怀里钻出来,无辜地看着他.
北冥熠点点头,又抱着太子妃哄了好一会儿,太子妃才终于停止了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