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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愿赌服输

服输
赢婳冷眼瞧着惊恐的练释松,轻声问道:“练国公可愿赌服输?”
练释松闻言忙不跌的点头,“老夫认输,老夫认输。”
“那就请练国公派人取了绛珠草吧。”赢婳微微一笑。
“好,好,”练释松吓得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转头对守在他身后的一名侍卫说道:“快去,回府,把绛珠草给公主取来。”
见状,赢婳愉悦的勾起唇角莲步轻移走向缓缓趋近的毒潮,练月一见赢婳的动作忙慌乱地伸出手拉住了赢婳的衣袖,赢婳回眸淡淡一笑:“二皇嫂不必担心,我没事。”
说罢,微微挣开练月的手,赢婳的手腕轻轻地抖动了起来,听着清脆悦耳的铃铛脆响,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赢婳的皓腕上,这才注意到赢婳白皙的手腕上戴着个精巧好看的银铃手镯,这清脆的响声正是那几只银铃铛摇动而出的声音。
随即,一干众人都错愕地看着暴动的毒潮像潮水一般缓缓退去,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内。
“呼——”不知是谁长舒了一口气,打破了沉寂的气氛。
练释松此时也是回过了神,惊魂未定的看着赢婳,沉声道:“公主是哪里结交的这等妖女。”说到“妖女”两字时,有些忌惮的瞥了南宫无双一眼,连没有神智的毒物都退避三舍的少女,不是妖女是什么。
练释松这一问众人也都是竖起了耳朵等着赢婳的答案,众人嘴上不说,但经此一事,都对南宫无双充满了惊惧,现下练释松问的也正是他们想要知道的,南宫无双到底是什麽人,亦或是说,她是不是人。
赢婳把在场之人的表情看字啊眼里,心中也很清楚他们所想,只见赢婳缓缓开口,说道:“练国公没见过本宫这位友人,但她的名字想必你是知道的。”
闻言,练释松的眉毛紧紧地拧了起来,低声说道:“不知这位姑娘的名字是?”说着,练释松仔细地打量起南宫无双,略施粉黛,肌容胜雪,放眼天下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与赢婳一身清华的气质不同,南宫无双给人的感觉是不谙世事,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对此,只能说,南宫无双的那张无辜纯洁的娃娃脸太具有欺骗性了,练释松仔细地回想着,可记忆中似乎并没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这时,南宫无双踏着满地的落叶缓缓走了过来,停在了练释松身前几步,南宫无双看着练释松费神的样子,唇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娇声说道:“练国公还没有想起来吗?这倒是叫人家有点儿伤心呢!”说罢,露出两颗洁白闪亮的虎牙“咯咯”地笑了起来。
见状,练释松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猛地后退了两步拉开与南宫无双的距离,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南宫无双,说道:“你,你……你……”
“无双,别调皮了,看把国公大人吓的。”赢婳似笑非笑地开口说道。
练释松本来只是怀疑,现在一听赢婳对南宫无双的称呼,一张老脸顿时吓的惨无人色,脑袋里像炸开了过一般,嗡嗡作响,不断的飘过着七个大字“魔宫护法,南宫无双”。
魔宫,说是个隐蔽的组织,它也真是挺隐蔽的,寻常的百姓对魔宫的了解知之甚少,甚至有些人根本不知道魔宫的存在,只有一些与江湖门派打交道的富商贵人有些耳闻,但说它不够隐蔽也对,对各国的朝廷来说,魔宫绝对是个不能得罪的庞然大物,这个组织没有所谓的正邪,做事全凭喜好,偏偏实力强大的一塌糊涂,让朝廷对它束手无策,在一群实力强大的刺客面前,什么防御都是空话,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是这么个道理论了,你派兵镇压,我就放出刺客直奔皇宫,试想,谁担得起这种风险。
前些年魔宫与朝廷也打了不少的交道,不过,是因为暗杀当朝官员,魔宫本就是个暗杀组织,那人钱财与人消灾,接了不少与朝廷有关的单子,也正是那些交易,让各国朝廷真正的注意到了这个组织,期间也有些狂妄自大的大臣上奏收服魔宫,可惜最后都死于非命,这件事也就再无人敢提。
魔宫的四位护法,北辰復,南宫无双,西赫御,东方苑,这四个人的名字绝对属于当朝众臣不愿意沾边儿的,对这四个人的传闻多得数不胜数,没有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见过的都已经不在人世了,而此时,活生生的南宫无双站在练释松的面前,给练释松带来的冲击可想而知了。
练释松战战兢兢地接受着南宫无双的审视,心中悔得肠子都青了,他仙=现在已经没心思计较赢婳是怎么与南宫无双扯上关系的了,当下最重要的是怎么从这个魔头手上保住自己的性命。
南宫无双不屑的嗤笑一声站回了赢婳和练月身边。
正当练释松悄悄松了口气的时候,赢婳低声说道:“国公大人既然想起来了,本宫也就不多作解释了,前两日是无双陪本宫前往练国公府看望二皇嫂的,没想到正巧遇见贵府的大小姐练晴拿着长鞭‘教育’二皇嫂,这件事虽是练府的家事,可也是关乎皇室声誉的大事,本宫还是奉劝练国公一句,回府好好地教一教练大小姐什么叫作‘尊卑有别’,可别因着练大小姐缺少教养给练国公府招致大祸。”
练释松心中暗恼,他自然知道赢婳没有必要颠倒是非欺骗他,也就是说赢婳说的是真话,那么很显然掉到是非的正是他家中那个受了他多年疼爱的大女儿和苏氏,自己还差点因为她们得罪了南宫无双,一念及此,练释松恨不得现在就冲回去甩苏氏一耳瓜子。
“老臣回去定会好好教育小女。”
“练国公能如此想就好,无双素来贪玩,方才惊吓了练国公,也请你莫往心里去。”
“南宫姑娘天性纯真,老臣怎会当真。”
“如此甚好。”
赢婳辞别了温老太君及辅国公府上众人,由练月亲自送出了府。
“赢婳。”练月忽然开口叫住赢婳。
赢婳不解的回头,说道:“二皇嫂有事?”
练月略作沉吟,而后深深地望了一眼赢婳,低声说道:“唤我月吧,我不知道你我缘起何处,只是这一步既然走出来了,我会陪着你,一直走下去。”
闻言,赢婳心神一震,一双水眸直直的望尽练月的眼底,良久,赢婳转身离去。
练月美眸含笑,她听到,她踏上马车时吐出的两个字:“谢谢。”
经历了一番变故,练月也再不是那个单纯善良的千金小姐了,初见赢婳那一日,她从赢婳的眼底看到了一抹哀悼的深色,虽然让人有些难以置信,但她确定赢婳的神色,看她时的目光都像是在悼念着什么一样,经过了几日的相处,练月微微有些明白,赢婳实在悼念那个曾经的练月,也是在悼念那个走远了的自己,赢婳会救她,会帮她,甚至会待她好,原因大抵如此,她们有着相似的经历,都是不甘心被命运作弄的人罢了。
“小姐,绛珠草你打算怎么交给锦王世子。”上了马车,南宫无双开口问道。
赢婳轻声回应道:“请锦王世子来秦府一叙吧。”
“是。”说罢,南宫无双闪身跃下马车。
自从从魔宫返回上京城,赢婳就再没有见过锦域,也没有听到什么关于他的消息,想来他是处理歌瑟的事情去了,毕竟,南疆小主为了他潜入天御都城,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二姐姐可回来了。”
赢婳一进门就见秦紫衣正伸长了脖子等着。
“四妹妹这几日每天都守在我这园子等我回来倒是辛苦了,可别累坏了身子叫大皇子心疼。”赢婳调笑着说道。
闻言,秦紫衣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二姐姐别取笑妹妹我了,这一趟练国公府之行可还顺利?”
“嗯,还好,月我已经送她回了辅国公府,在练府受了不少的委屈,辅国公定是会向练释松讨个说法的。”赢婳淡淡地说道。
“二姐姐这次倒是让辅国公府欠下了个不小的人情。”
“托四妹妹的福。”赢婳微微一笑,说道:“我倒是好奇得很,关于月的消息四妹妹怎么会拿捏的这么准,连时机也是,这要是换做别人,我还当背后有高人指点呢。”
秦紫衣一惊,讪讪地笑道:“二姐姐说笑了,这府里来来往往的哪个能逃过你的眼睛呢。”
“说来前些日子我倒是遇见了个有趣的姑娘,也不知是在哪儿得罪了她,总是阴魂不散地跟着我,依着她的能力来去秦府也算不得难事,看她一副你死我活的样子,我还想着,若是真的有人站错了队,也只能怨她命不好了。”
赢婳冷眼看着秦紫衣失神离去的背影,对她这个四妹妹,本来她还存着一丝欣赏,现在看来说她是条毒蛇都是高抬了她,充其量只是条跗骨之蛆罢了。
秦紫衣心事重重地回到了房间,刚坐下来便听屏风后面一个女子的声音悠悠的传了过来:“秦小姐准备何时兑现交易?”
女子话音一落,秦紫衣握着茶杯的手蓦地一抖,茶杯“啪”地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