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们可什么都没看到啊!”门口一阵惊呼,我连忙推开九王爷,他坏笑着捏了捏我的脸,惹来我几个白眼,他乐得更欢了。
图图和海棠用手虚掩着眼睛,嘴角的笑容溢于言表,图图又惊呼:“海棠,你要拿什么东西快拿吧,我们索性换个地儿睡,今儿个晚上不住景仁宫了!哎呀!”
一个眼明手快,图图接住了九王爷飞过去的茶杯,爽朗大笑着带着海棠一起走过来:“破晓,莫婉,你们这进度可真是快啊,我和海棠成亲后她才允许我亲亲抱抱,你们这阵势,明儿个简直都能生孩子了啊哈哈哈哈!!!”
“图图你闭嘴啦!!!连海棠你也取笑我!”我的老脸因为纳兰破晓全都丢光了,只好羞愧地埋脸于掌中,我的羞涩更是引来他们一阵大笑,都是因为九王爷这个杀千刀的,我捶打了下他的胸口,嗔怪道,“你看你……每次都不分场合……”
九王爷一脸无辜委屈的表情,默默表示“明明是你趴在我胸口的,现在竟然都赖在我的头上,实在是太让我伤心了”。
这时海棠出来打了圆场:“好啦好啦莫婉,你和九王爷两个人两情相悦,我和阿图都知道,我们那都是逗你玩儿的,可不要动气噢!”
“皇嫂你说什么?!”一个并不属于我们四个人中某一个人的声音响起,我们四个人同时看向门口的嘉伦公主,心想完了!
“额嘉伦啊,你……你怎么会到我们寝殿来?”海棠转过头给我使了个抱歉地眼色,并让我们快想想应对的方法。
“皇嫂,你刚刚说九王爷和莫婉两个人两情相悦,是这么回事吗?你不用怕呀,这又不是什么坏事儿,这是好事儿啊!这就说明莫婉你并不喜欢摄丸哥哥,所以我更加放心了,我也知道,宫里有规定,皇亲贵族和宫女是不能相恋的,但是两个人都是我的朋友,放心吧我自然是会帮你们保密的。”
嘉伦公主笑得比往常更加灿烂,可能是知道了自己的情敌原来只是假想敌,我偷偷呼出一口气,这时心里的一块石头才重重落下了,要是被其他人听见了传到宫里各处去,我可能就完蛋了。
可是没想到嘉伦公主的话并没有说完,原本笑得灿烂的面容此刻竟变得有些得逞,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看着我,说话的对象却另有他人,她轻启朱唇:“摄丸哥哥,你的弟弟和你的侍女相恋,我相信你一定也会和我一样祝福他们的对吗?”
嘉伦公主侧过身,门口逆光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我不用看他的脸就知道他是谁,我的身子有些颤抖,低垂着眉眼不敢抬头,一只大手伸过来牵住了我的手,一阵暖流袭来,心里竟觉得没那么紧张害怕了。
“五哥,你会祝福我们的对吗?”这时九王爷竟然也开口添乱,我的手又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我狐疑地侧头看着九王爷轮廓分明鼻梁挺直的侧脸,心里不禁有些怀疑九王爷和嘉伦公主是不是串通好了才演的这出戏,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巧得刚刚好!九王爷察觉到了我的打量,用眼神告诉我他也不知道有这么一处,我偷偷瞥了一眼太子殿下,只见他的目光正盯着九王爷牵着我的手看,宫里我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就是太子殿下,这下可好,他喜欢我而我断然拒绝了他,但是却和他的弟弟在一起了,在他的心里我一定是个坏女人吧!
“莫婉,原来你说的心上人便是九弟呀。”
沉默半晌后太子殿下终于开口,太子的表情瞬时间五味杂粮复杂多变,但最终都被隐忍的他隐藏起来了,他语气说得轻松,但是眼底那抹阴冷的恼怒还是让我发现了,仿佛是看到了黑芒的样子,我不禁后脊背一凉。算算日子,再过两天就是月半十五了,前几个月中旬都安然度过,这次被一刺激……我有点后怕地看了太子一眼,此时的他眼中俨然已无刚才阴冷的恼怒,而是被沉重浓烈的哀伤所代替,他深深地回看着我,眼中满是湿漉漉的难过。
我并没有回答太子,倒是九王爷听了太子说我承认我的心上人是九王爷让他很是高兴,手轻轻地捏了我一下表示开心,当然,这个动作也被太子殿下瞧见了,他看见以后移开了忧郁的双眼望向别处。
嘉伦公主见了这情形,嘴边竟然勾起了一抹胜利的笑容,顿时觉得嘉伦公主与我想象当中那个直爽的女子不大相同,与她哥哥也不一样,他哥哥为人豪爽直白,说什么就是什么从不与我耍心机。而嘉伦公主竟然利用我和九王爷的这件事情,令太子难过伤心从而达到她自己的目的,如此纯真可爱的脸庞下,竟有着一颗攻于心计的心,真叫我有些害怕。
上次我晕倒嘉伦公主来看我的时候,我明明已经清楚的跟她说过,我不喜欢太子,太子殿下也对我没有感情,让她大可放心,她现在应该是女人的直觉认为太子是喜欢我的,所以要让太子殿下亲眼看清我是什么样的女人,才好对我死心,转投她的怀抱。
“嘉伦!你来皇兄寝殿做什么,还把太子殿下也叫来,是何居心?”图图严厉地责骂着嘉伦公主,但却是责骂就越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在掩饰些什么。
“皇兄你为什么要骂我?我能有什么居心,这是好事啊,被发现了又怎么样呢,两个人两情相悦互生爱恋不是好事吗?上次在宫外,两人的神情就很不一般,最近一直看到九王爷和莫婉频繁进出景仁宫,我就起了疑心。今天太子说带我去品尝御厨新做的菜式,要不是我来喊你们,还真是错过了这出好戏!”好端端被图图责骂的嘉伦公主没好气地说道,一张脸倔强地仰起,语气里满是嘲讽的意味。
我们几个被嘉伦公主说得哑口无言,她的这一番话不无道理,但是字里行间都是站在太子的那一边为太子着想得,话语里还含沙射影讽刺我和九王爷保密功夫做得好,“频繁进出景仁宫”,听者有意,这句话一听就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单纯,更是把我往“浪荡”的方向推去。
真是觉得冤枉,太子殿下现在还不是嘉伦公主的男人,她就如此排挤我,更何况我和太子之间又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公主现在就对我这样,要是以后她做了太子妃,捕风捉影到了什么,那不是要把我整死才罢休吗?这个人,以后我得多提防!
“公主,适可而止。”也许是太子听懂了其中的意思,也有些不满地制止了嘉伦公主,见喜欢的人制止她,她才听话地闭了嘴。
“大家一起去试试新的菜式吧,看看合不合自己的口味。”太子继续开口询问我们几个,太子殿下都开口了,图图和海棠也不好推辞,立马就同意了。
九王爷抱歉地对太子说:“五哥,我就不去了,你知道我对试菜也没什么兴趣,六哥和七哥还约了我去骑马,过会儿我就要出宫了。”
“回太子殿下,奴婢也不去了,奴婢还有些重要的事要去处理。”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但是现在气氛很尴尬,而且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也推托掉了。
有了正当理由,就没什么好多讲的了,他们四个人离开景仁宫去御膳房试菜了,九王爷和我一个出宫一个去找兰贵姬,各有各忙。
走向长禧宫的脚步格外的沉重,不同于往日,我去找兰贵姬并不是为了喝茶赏梅聊天玩乐,而是去告诉她一个足以令她崩溃的噩耗!万一告诉她以后,她承受不住痛苦闹着要出宫怎么办?万一她伤心过度,寻死觅活闹自杀怎么办?想着想着,脚步就慢了下来,我得好好想想怎么组织语言才能把伤害降到最低。
因近日一直来往长禧宫,宫女太监们都认识我,到后来都不用通传了,我一路畅通走到长禧宫西厢后院,隔着亭子远远地就望见了一位身着湖绿色锦衣的华服女子,此刻正伫立在梅花树下发愣,我唤了兰贵姬一声,也许是距离太远她没有听见,我走近梅花树又唤了她一声,她这才慢吞吞地把头转过来,脸上一片漠然。
“莫婉见过兰贵姬娘娘。”
“莫婉?噢莫婉,找我有事吗?”声音仍然是柔柔的,但是却是没有一丝感情的空洞的话语,我心里升起一阵不安,难道兰贵姬已经知道兰兰死去的消息了吗,所以才这么神情呆滞?
“娘娘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语气有些怪怪的。”斟酌许久,我决定还是先探探她的口风再决定要不要告诉她兰兰的事。
“发生什么事?没有啊莫婉,我语气很正常啊,倒是你怎么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受凉了?”兰贵姬关切地走近我关心地问我,头上发髻上的流苏簪也随着她的走动而来回摆动,可能是我刚刚被风吹傻了吧,我刚才怎么会认为兰贵姬奇怪呢?现在我面前的这个女子,语气神态动作等等,明明就是兰贵姬本人啊!
“没……没有,多谢娘娘关心,奴婢有些话要对娘娘说,不如咱们进屋详谈?”在外面自然是不能说的,隔墙有耳,更何况宫里还有这么多只耳朵和嘴巴。
兰贵姬点点头把我带到了闺房内,我的脑海里突然就浮现了兰贵姬生辰那天,她们两姐妹在这个房间相认拥抱交换信物,而现在……却是已经阴阳两隔诸多遗憾。
第九十二章 坏事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