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也是慕容家旁支的嫡系出身,这般的知书达理又温婉可人,何不派上用场?
想来温将军的夫人去世也有几年,虽然碍于温太妃的面子,大将军一直没有续弦,可这并不意味着将军府上没有女人啊。
想来妙龄女子面若桃花,声音清脆,身姿聘婷,哪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呢?
于是乎,莲儿私自做主,从那十二个女孩里面又亲自挑选了五名,说好在温和大寿的那一天,打扮一番,送到问答将军府上去表演歌舞。
而林肖,自然在列。
那一日,温大将军府上人声鼎沸,门庭若市,前来祝寿的人那是络绎不绝。
温太妃也得到了太皇太后的特许,让她回来亲自给大将军祝寿。
温家满门荣耀,位极人臣,作为整个温家当之无愧的掌门人,温和,温大将军的寿辰自然是这都城之中,除了皇家庆典之外的,最为繁华热闹,气派非凡的宴会。
琼浆玉露自不用说,光是宾客送来的贺礼就足足装了几十个大箱子,都是些金银财宝,翡翠珊瑚,要么就是古玩字画,当然也有美女。
这其中自然也有慕容家的五个女孩,一大清早,林肖在内的五个人被带着她们的慕容家的老姑姑叫起来,挨个儿的给穿金戴银,仔仔细细的打扮一番。
都是二八年华,脸上的光泽不施脂粉也是美丽动人。
再穿上莲儿亲自吩咐宫里给做的舞蹈服,那可真是天仙下凡尘了似的。
晚上,宴会正式开始,酒桌上的山珍海味数不胜数,温和大将军坐在主位上,与宾客开怀畅饮。
天上是皎洁明月,放着璀璨的烟花,地上则是空前的盛宴,皇城中的达官显贵们推杯换盏。
酒过三巡,陆凯城已经有些醉了,握着玉器酒杯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为温和祝寿。
“温大将军戎马生涯,战无不胜,是我青铭国第一将领,晚辈后生十分敬重,凯城在这儿祝大将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哈哈哈哈,好!多谢陆将军!陆将军乃是我们青铭国将帅之中的后起之秀,无论是当年单骑救主还是这几年戍守边关,那都是深得皇上,太皇太后的器重,老夫先谢过少将军了,来,咱们干了杯中酒!”
温和到底是武将出身,虽然这么多年在都城中沾染了太多了官场中的势力,可几杯酒下肚,到底还是一个豪爽慷慨的武将,说来也是,这七尺男儿郎,征战沙场,浴血奋战,谁又愿意每天屈居人下,干一些勾心斗角的所为呢?没办法,形势所迫,在这官场之中,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青铭国两代御口亲赐的大将军,在酒桌上碰杯豪饮,其他的人自然要逢迎一番。
于是大家纷纷起身,给温将军敬酒,加上此番回朝,不少人以为陆凯城是奉皇帝之命,回朝为官,刚才看着与温将军颇为亲近,也是纷纷上来敬酒,趋炎附势了一番。
大家都是一阵寒暄吹捧,陆凯城鲜少出席这样的场合,面对着这么多曲意逢迎和话中有话的人,不禁感觉有些疲乏,趁着大家观看歌舞表演的功夫,悄悄的坐下来猛灌了几口茶,算是解了些醉意。
大家推杯换盏几旬,准备好的歌舞表演也开始了。
慕容家的女孩儿懒起画峨眉,对镜贴花黄,打扮的个个娇媚,都穿着红色的舞衣,轻薄的纱裙在都城的寒风中飘然若仙。
一曲惊鸿舞,算是出尽了风头,林肖自小练习舞蹈,自然是跳的出众,一颦一笑,一招一式皆是抓人眼球。
只是跳到一半的时候,长长的水袖挂在了酒桌的装饰之上,眼看着就要到自己的独舞了,林肖正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正好坐在那桌子后面的陆凯城及时发现,不动声色的替她解开了水袖打结处。
林肖心中感激,向陆凯城微微点头,随后一个轻盈的转身,跃入舞群之中翩翩起舞,飘若惊鸿的舞姿,唯美梦幻的身段,配合着古筝的高山流水之音,林肖一场舞毕,宛如一场仙子下凡,看得在场的宾客如痴如醉。
又有了这般的仙子助兴,一帮豪门公子喝得更为畅快,负责斟酒的侍女忙的跌落了肩上的肩带,擦着白粉的额头上,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陆凯城坐在自己的位置,看着高潮迭起的歌舞表演和宾客们开怀畅饮的享乐姿态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今晚将军府上的歌舞升平,让他又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那些远在边关的士兵,此时正值西南的冬天,狂风肆虐,动不动就暴雨倾盆。
战士们风雨无阻,时时刻刻守卫在边疆,多少士兵的脸都被冻得裂开了口子,手脚长满了冻疮,都不肯喊一声苦,铮铮铁骨,却在收到了家中妻儿的一封家书时落了泪。
越是想到这里,陆凯城看着眼前的这番热闹景象就越觉得看不下去眼,于是台上歌姬一曲舞毕,陆凯城借着茅厕的机会,绕到了将军府的后院,这里还能清净一些,他宁愿一个人在夜幕之下,安静的走一走。
今晚的月光格外的清冷,他抬头看着那轮圆月,心中诗兴大发。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叹哉,叹哉啊。”
“将军。”
陆凯城正沉浸在自己的诗意情怀中,却听见身后有人唤了一声将军。
“何人?”
“将军,是我。”
陆凯城一看,这不是刚刚在舞台上表演舞蹈的歌姬?
“小女子慕容林肖,谢过将军。”
想来应该是刚才那位被桌角刮住了衣角的姑娘了,陆凯城仔细的瞧了一眼,还真是个标致的美人儿。
“姑娘不必客气,子衿举手之劳而已,若是能为姑娘解忧,自是我的荣幸。”
“那……敢问将军名讳,将军今日搭救之恩,小女子日后定当报还!”
“陆凯城,字子衿,姑娘不必客气,也不是什么……姑娘这是……”
只见林肖双手举着自己的一只耳环,红着脸低头,把那耳环高高的举到了陆凯城的面前。
“就以此为信物,将军来日若是有需要小女子的地方,就拿着这耳环到皇城外的祈福客栈,找到店小二,说是找林肖姑娘就好。”
“这……这怎么合适,姑娘还是不必客气,陆某真的只是举手之劳,还望姑娘不要记挂在心上。”
“万万不可,古人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林肖一片心意,还请将军收下。”
陆凯城看着这小姑娘年记不大的样子,却没想到如此有君子风范,于是只好收下耳环,对她笑了笑。
林肖抬头,看见陆凯城对自己笑,立马红着脸,拉起裙摆转身便跑进了后院的茫茫月光之中。
地上的石板路被月光映照的苍白悠长,林肖转过了柴房,差点崴了脚踝,躲在柴房后面,手握着另外一只耳环,喃喃的说:“他说,他叫陆凯城。”
少女的声音软软的还带着颤抖,长长的睫毛上面挂着寒霜,嘴唇因为激动而湿润红肿。
“他叫,陆,凯,城。”
“嘻嘻……”
回去客栈的一路上,几个小姐妹分享着今天的见闻,什么遇见了哪一位都城里鼎鼎大名的达官显贵,又看见了哪一个皇亲国戚,倾国倾城的夫人,总之是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个没完。
只有林肖坐在一边,静静地低着头,也不说话,手里紧紧地攥着那个只剩一只的红色耳环,心中眼中都是陆将军的伟岸身影。
陆凯城回到自己府上,给长姐问安之后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里。
拿出宴会上林肖送给自己的那个耳环,放在书案上仔细的看了看,一只红色的耳饰,红色的羽毛上镶了一只细碎的小钻,精巧别致。
“还真是好看。”
陆凯城坐在窗前,翻开了昨晚看到一半的兵书。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如儿,今年过年可有什么好点子,可以与本王说说?”
夏侯千域这几日下了朝,就到温如瓷的宫里来,把折子都叫人带着,就坐在温如瓷的大厅里批阅。
批完了折子,再叫人每天变着花样的给皇后做些她平日里爱吃的东西,自己端到温如瓷房门口,敲了好久的门,温如瓷才肯叫晓卓出来接东西。
今天是别离下了课,来给母后请安,自从母后上一次与父王闹了别扭,就好久没关心过自己的功课,别离想着今日的功课下的早,就来看看他的母后。
却没曾想,一进门,见到父王也正在母后的房门口站着。
“父王!儿臣拜见父王!”
“本王的好儿子,快快快,快请你母后出来。”
别离挠挠头,身后的侍女低着头,捂嘴笑。
他心想着这父王来找母后,怎么还需要我一个小孩子来通传?
还是照着夏侯千域说的喊了温如瓷。
“母后,父王和别离来看您了,请您快些开门啊。”
温如瓷也好几日都没见到别离了,一想到门口还站着个伤人心的皇帝,犹豫了好久都不愿意开门。
晓卓站在一旁劝着,太子在门外喊着,温如瓷才算是勉强的开了门。
“别离的功课做的可好啊?”
“回母后的话,很好,师傅今天还夸赞了别离,说别离的诗词有很大的进步。”
“那就好,别离是太子,将来是这天下的主人,可千万要勤勉克己,不要学着人家被谣言蛊惑,知道吗?”
“是,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好孩子,去吧,叫晓卓姑姑带着你去吃些点心。
“谢母后,那别离先去吃东西了,母后也要保重身体,多吃一些。”
“嗯,母后知道了,真是个好孩子,快去吧。”
“别离告退。”
夏侯千域自然听得出,温如瓷对别离说的一番话是夹枪带棒的讽刺自己。
第328章 旁门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