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凜的身上，零星的血迹，并没有见到伤口。

但是发生的一切事情，足够让白兮胆战心惊，连忙跑上去，几乎是扑到了宫凜的身边。

“师父哪里受伤了。”

“为师就算是受伤，你的法术，难道能帮助分毫？”

宫凜在这个时候，还是毫不留情的打击了白兮一句。白兮这才收回自己紧张兮兮的目光：“师父若是受伤，这里只有徒儿一个，你别无选择，那陶然神君呢？”

“陶然已经彻底落入魔道。为师今日必须……替天行道。”

之前白兮就知道，陶然跟宫凜的关系，那是相当的好，当年一起修仙的兄弟情分，这一下子可就彻底毁了。

“一定要如此吗？”

“天道不可逆！”

就在这个时候，那一团黑气里面，再次出现一个身影。

陶然一身黑色的衣服，哪怕是血污和伤口，也看不出来。但是他的肩上，血迹婆娑，看样子真的是受伤了。倘若让宫凜做出如此决定，一定伤心极了吧。

“宫凜，今日我终究是为了你，做出最后的事情来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所说的，以后你说不定就要步此后尘……”

“陶然，你今日依旧痴迷曾经妖魔界给你设下的圈套，也算是执迷不悟，毁了自己了，我修仙一生，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对就是对，错便就是错了，终不能变成现在的你，违背仙道，堕入魔道，残骸生灵。你看看自己走过的路，害过的人，难道不会忏悔吗？”

陶然的笑，充满绝望。

“动情那一日，我便已经回不去了。若是能回去，那些日日夜夜，我不会如此痛苦，今日就算是你宫凜解脱了我，能死在你的手里面，我心满意足。”

此时，宫凜再次抬起双手。

一个仙诀，在宫凜的指尖环绕。

虽然白兮不会傻到同情想要杀了自己的陶然，却也是担心宫凜这样做了，日后会后悔一辈子。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挡在了陶然前面，突然开口：“师父，他已经重伤，师父若是要处置，倒是不如让徒儿亲自来。这陶然神君堕入魔道死不悔改，如今该有此劫。”

“白兮，这是为师的因果，不需要你……”

白兮这会儿，唐突的唤出了玉清笛。

总是想要赶在宫凜之前。

那玉清笛在新旧两个主人面前打转，不知道到底应该何去何从。

就在宫凜狠心下决定的时候，白兮操纵玉清笛：“去！”

她这一声，玉清笛发出十分耀眼的青色光芒，将他们一起笼罩。

然而那陶然，就在这样的光亮之中，身影慢慢的模糊。到现在为止，还是难以置信。

“徒儿有错，请师父恕罪。徒儿实在不想演亲眼看着师父动手，斩杀故人，哪怕是徒儿真的做错了……陶然神君倘若真的残害生灵，堕入魔道，徒儿应该也没有错吧。”

倘若宫凜还想要救陶然，那么早就应该动手了。

白兮的修为，根本抵抗不过宫凜分毫。

倘若宫凜怪罪自己，她也没有任何的错，至少在陶然的事情上面。

可是，违背了宫凜的心思，白兮还是低下头主动请罪。

“你是为了为师，不想要日后为师想起，为师这双手亲自杀了相识万年的仙友。上一次为师已经破例放过陶然了，要知道自从陶然违背仙道堕仙那日起，为师与他终究势不两立。”

白兮依旧跪在宫凜面前：“这一次，徒儿原本以为死定了，幸得师父相救，只不过徒儿也想了几日，不管是修为定力，还是脾气秉性，那日天宫之上对云香师姐做的事情，终究是错了。无论师父想要如何惩罚，甚至真的将徒儿逐出师门，现在徒儿也认了。”

白兮虽然这样说，那大眼睛可怜巴巴的，仿佛是在担心宫凜真的下手驱逐自己一样。

这样的场景，宫凜哪里还能动的了她。

“你当真是这样想吗？”

宫凜问了一句。

“徒儿真的认真反思过了，只不过逐出师门四个字，这代价是不是大了一点啊。”

白兮抬头，话都说的小心翼翼的。

“是”

宫凜笑了笑，目光落在白兮的身上。

“为师不应该驱逐于你，这九重天宫的事情，为师法力看的仔细。云香屡屡欺负你，你都不曾说过什么。妄议已经过身的上神，确实应该受到一些惩罚，现在她的父亲已经带她回去了，日后都不算在为师的门下。虽然你还是最小的徒弟，但是为师门下也只有你没飞升上神了。”

“师父啊，这距离是不是有点大。徒儿距离成为上仙，还需要一些时日，这上神二字真的是……”

白兮亚历山大啊。

“为师曾经想过，这件事情毕竟乱了你的心性。白兮你跟着为师历练的时间尚欠，不知道为师早就已经不理会世事，没有什么清根，对于当年的瑶馨上神亦是如此。既然无情，为师也是坦荡，而你呢？”

白兮扪心自问，是动了一点对于宫凜的心思。

“徒儿说自己心怀坦荡，师父可相信。”

白兮没想到，宫凜竟然直接面对这件事情。

“不信！”

“其实徒儿不知道，对于师父到底是崇拜还是仰慕，只不过确实因为外面所言，心中甚是凌乱。哪怕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徒儿的接受怕是也无能，只不过徒儿再看师父啊……”

白兮这表达，完全等于没说一样。

自己都分不清楚，她对宫凜是否爱慕呢。

“这情爱之事，原本就是乱花渐欲迷人眼，为师是你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然而你是女弟子，是比梁欢他们稍微麻烦一点，是为师当初没有想好。在你飞升之前，为师都会在你身侧，让你亲身明白什么叫做崇敬，将心中的情丝理好了，来日飞升，自然问心无愧。”

宫凜对她，到底多问心无愧啊。

明知道自己可能喜欢他，竟然主动留在她的身边。

白兮无法揣摩宫凜的思想，在宫凜说完这句话，即刻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