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陶然神君若是无缘无故，也不会那么对待徒儿，他说的每一句话，徒儿都记得。”

见到白兮颇有一种刨根问底的姿态，这宫凜的脸色可能有点难看，微微的愣了愣，望着白兮开口了：“当年陶然修为顺利，自从进入仙界，便没有遇上什么劫难，自信心也是各位的重。直到他下凡游历的时候……”

“怎么了？”

白兮十分好奇。

“为师一早说过，这上神游历人间，原本是增加修为，增加见闻，不似你们需要历劫更加不需要积累人间什么功德。这功德是好事儿，却染上人间因果那边更加麻烦。”

“徒儿知道啊，若不是这样，徒儿怎么都不会来到师父身边吧。”

宫凜叹气。

“正是因为陶然染上了因果，因缘际会的跟魔界的圣女扯上关系，偏偏那圣女性格爱憎分明，不愿意后退半分，到了最后连着陶然一起拉下水。”

“师父的意思是，陶然神君堕仙，是因为跟妖魔界圣女有情？这神仙也不免有凡尘俗念，这一点徒儿倒是可以理解，但是只是因为这凡尘俗念就能坏了修为，是不是太过简单了呢？”

白兮这就不理解了，难道只是因为对方是妖魔界圣女。

“一开始，陶然是想要抽到断情的，却没想到那魔界圣女执念太深，不愿意自己一辈子的守候付之东流，当年这围绕陶然身边规劝的神仙也是不少，她一个魔族之女，一定要上到九重天来，惹得自己一身重伤，妖魔界险些发难。”

白兮就这样静静的听着，坐在床边的时候，眼里都是好奇。

在她看来，更加好奇的是陶然之后说她的事情。

她明明对于宫凜忠心耿耿，每日又是晨昏定省，只要宫凜一句话，她连命都能豁出去，这样的关系和崇拜，怎么可能会损害了宫凜分毫，白兮可就不理解了，真心不理解。

她那么耐心，宫凜也是放慢了语速，这件事情他本不想要白兮听见，胡思乱想。但是此时他留白兮在身边，何尝不是十分相信自己呢。

她想着，眼里心里，开始有一种不安。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一切的事情与自己到底有点什么关系。

宫凜的神色继续淡然自若，白兮顿了顿，然后开口：“那也不是天宫的事情，他们到底是凭什么？”

“妖魔界做事情，若是也能够懂得章法规矩，便是一件好事儿了，可惜他们不懂，他们是说什么都不懂。”

白兮似乎，没有办法去反驳这件事情。

白兮再想了想：“后来呢，连陶然神君都搭进去了吗？看他那模样，不是都说上九重天的上神，定力出其意料的好，为什么还会明知道妖魔界有问题，还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白兮的语气，渐渐的凝固下来。

这眼里心里，却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最后到底如何解决的。

“这上神的劫，唯有情劫难过，他怕是之前太过限制自己，最后才会不愿意放过自己，到了现在一切事情的后悔，可能都已经来不及了。那时候他私下妖魔界，将魔女送了回去，之后却留下缠绵悱恻许久，说是断情，事实上……”

“若是动了心，谁都有恻隐之心，看着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倒下生死未卜确实也是不忍心。只不过这陶然神君还能回来，那边也是一件好事儿吧，毕竟他知道回头是岸，我想就算是九重天宫，也不至于如此的不宽宏吧。”

“本是如此，一切风平浪静。但是陶然的内心不专，让他的情劫提前到了，如若是这样的话，便要化作凡人下凡去。不死心的魔女只要一点点时间，便去打扰了他的情劫，之后还是因为陶然自己弄得信念不专，最后难以历劫堕仙了，说到底还是自己的感情害了自己。陶然堕仙，便在七里坡一带，那魔女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如今已经灰飞烟灭，再也不再。”

想想，陶然还真的是可怜。

如若是为了真爱堕仙也就算了，好歹换一个长相厮守。但是如今长相厮守也没有了，自己的仙籍也没有了。就算是在顺利，到了神尊的位置，也是需要几千年的光景，哪里会那么简单。

之留下这一世的牵绊，不仙不妖的，岂不是……

仙途变成这样，真的是一辈子的修为，都难以圆满的事情了。

白兮沉默的，不说话。

“这陶然神尊在那边呆了千年，可真的是为难了，既是不甘愿真正进入妖魔道，帮助魔尊做事情。又没办法重回仙道，空留那一身的法力。还好这陶然神尊只是游荡而已，并没有犯了什么戒律，若不然曾经的仙友，今日便成为催命符了，这事情和气凄惨。”

坦然不修妖法，却因为堕仙之后，修为每一年都在不同程度的消失，所以到了现在，没有过去的五成了。再这样下去……

宫凜也不过是私心陶然从未害人，也未有参加过什么因果轮回，哪怕是遇上了，还好他要害的是白兮，他这一句话，便就能够让白兮不去追究，岂不是轻松。

白兮眨眨眼睛，准备起身继续问道：“那陶然神尊说起关于徒儿的事情，又是什么。徒儿到底长得像是谁？”

宫凜的目光有点闪烁：“你？白兮便就是白兮，是他自己迷惑看错了罢了。他心心念念过去的事情，不甘心自己再次，恐怕不仅仅为师带了你再身边修炼会让他如此激动，就算是云香来了……”

白兮毕竟是个心思单纯的人，宫凜一句话，白兮也就相信了，甚至不会有任何好奇的问题。如今白兮笑了笑，从床榻上面起来：“这可吓死徒儿了，徒儿还以为，师父如此对徒儿友好背后，还有什么隐情不成。亦或者是哪个大仙投胎转世……”

“白兮，你想多了。”

白兮的脑袋，可是比陶然还要灵活，这问题一旦开始了，根本就不会结束，真的是什么事情她都敢去胡思乱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