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匾躺在书店外，陈少言关上了门。

来到三界阁，陈少言拉着彤彤回到了房间，然后把她抱到床上坐着，陈少言拉了一个凳子过来，看向她，表情认真，“彤彤，你明白我刚刚在做什么？”

彤彤看着陈少言，摇头，“不知道，但是我感觉爸爸好像遇到了麻烦。”

“那你为什么会突然让它离开？”陈少言面无表情，盯着彤彤。

“我感觉……那个麻烦就是怪乌云。”彤彤看着陈少言，这样说。

陈少言听完不说话了。

他没有想到，彤彤居然这么聪明。

当时的情景，倘若换做周小白看到，恐怕也不可能明白发生了什么，更不可能一声不吭，就那样陈少言要做什么。

最重要的是，彤彤还在无形中为陈少言解了围，以不慌乱的态度，让悲妖离开。

这简直是奇迹一样的反应！

所以，陈少言不由得重视彤彤这个存在了，本来陈少言觉得彤彤体质原因，能够吸引悲妖从而让自己套近乎已经有很大的帮助了，没想到彤彤在刚刚的行为中，更是展示了惊人的默契，她明明什么都不懂啊！

“爸爸……”

彤彤小心翼翼抬头看向陈少言，然后在陈少言的注视下，轻声问，“那只黑黑的怪乌云，是不是坏人啊？”

陈少言看着彤彤，看着她稚嫩的脸庞，忽然下定决心把悲妖的事情告诉她，也许告诉了她，会更有利于帮助抓悲妖。

“算是吧……”

陈少言错开目光，犹豫了一下，然后对上彤彤的目光，认真道，“你记得你之前说过的那个头顶有乌云大哥哥吗？”

彤彤赶紧点头，“记得啊！我今天跟他讲话，他都不理我的，他好像不喜欢我。”

陈少言听闻摇摇头，“他不是不喜欢你，他只是家里发生了一些事，心情不太好，他的爸爸经常打他、骂他，还把他和妈妈赶出了家里，所以他才不开心。”

“啊……”彤彤长大了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紧接着又抬头问陈少言，瞪大眼睛，“那爸爸会打彤彤吗？”

听到这，彤彤明白了孟浩的处境，似乎感同身受一样，立马噘起嘴巴，一副委屈的样子，“我会听话的，爸爸不要骂彤彤。”

陈少言连忙点头，“彤彤这么听话，这么乖，爸爸为什么会骂你呢？那个大哥哥的爸爸之所以会骂他，是怪乌云导致的。”

“怪乌云？”彤彤用手抹了抹差点流出来的眼泪，然后赶紧问陈少言，“那怪乌云为什么要让大哥哥的爸爸打他啊？”

“因为它天生就是这样的，它就是要制造悲剧，还会让那个大哥哥被车撞死。”

彤彤一呆，不敢相信。

陈少言知道对于她这个年纪来说，讲这件事可能有点太恐怖了，但是为了抓住悲妖，陈少言只能让她知道这一切。

“所以爸爸为了阻止怪乌云，才想要把它抓住，但是它太厉害了，根本就不是那么容易抓的，所以爸爸需要你配合，让那个大哥哥不被它害死，可以吗？”

彤彤拉住陈少言的胳膊，“爸爸……怪乌云为什么要杀了那个哥哥啊？”

“我说了啊，它天生就是要制造悲剧的，因为对它来说，这就是使命一样，只有这样才能让它开心。”陈少言回答。

悲妖就是人类七情六欲中的悲煞，为人类孕育而生，所以它生来就是为了制造悲剧而存活，它根本就没有对错的观念。

“好可怕啊。”彤彤神色紧张，目光在房间里左顾右盼，“爸爸，它那么厉害，我们说的话，它会不会听见啊？”

陈少言摇头，“放心吧彤彤，它不会听见的，你也不想让那个大哥哥死对吧？所以你只要听话，帮助爸爸抓住怪乌云，就能阻止这一切，可以吗？”

彤彤连忙点头，“当然可以啊！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抓住它。”

“没事，到时候该怎么做，我都会交给你的。”陈少言见彤彤立马答应，也是松了一口气，这样抓住悲妖的几率就大了。

“好了，彤彤先去洗澡吧。”

陈少言把她抱下床，然后把水放好，让她走进了浴室，自己则是又去了孟津的家里，想看看悲妖是不是还在这里。

刚来到了孟津的家，陈少言就听见了一声大叫，紧接着，陈少言看到一个身影从阳台跌落，直接掉了下去。

陈少言瞬间来到阳台，往下面一看，孟津摔在了地上，鲜血从他的头发里慢慢往外流，直到身下蔓延了一大片血。

此起彼伏的喊叫声响起，孟津的尸体旁，立马就围了几个人，惊慌失措。

悲妖在空中飘浮着，陈少言先前没有在孟津的命运里看到这样的情景，他先前没有喝醉了，然后跳楼死的。

应该是悲妖改变了他的命运。

不，或者说……是改变了计划。

然而这一次，悲妖却没有对陈少言说什么，只是直接离开了这里，消失在夜色中。

这让陈少言不由得皱起眉头。

打草惊蛇了么……

看起来，应该是这样了。

……

第二天，幼儿园门口。

彤彤挥手向陈少言告别，然后背着小书包消失在了学校门口的人流中。

孟浩又出现了，依然是刘燕送来的。

她特意在人群中找到了陈少言，然后拉着孟浩，神色憔悴地问陈少言，“大师你知道吗？孟津昨晚喝醉酒从摔死了……”

陈少言微微摇头，“不知道。”

错开盯着刘燕的目光，陈少言又看到了悲妖，只不过这一次，它对陈少言，明显多了一丝冷漠与疏离，甚至带着警惕。

“为什么？你不是在帮我们吗？他不是因为你说的一个东西才变成那样的吗？可是他现在为什么会死？为什么？”刘燕说着眼中蓄满了泪水，顺着痛苦又憔悴的脸流下。

“我改变不了。”

陈少言说完，直接挣脱开了刘燕的手，一点怜悯的表情都没有，甚至也没有要再说什么，当着悲妖的面，他什么都不能说。

“节哀顺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