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言又回到了那个十字路口，继续观望着来往行人的命运，再次看到那个断了腿的老人，忽然想起了吴品。

在老人的个人的了解中，儿子已经入狱三年了，但其实吴品根本没有入狱，而是早就被贩毒集团用动用关系给弄了出来，只不过没人告诉他，吴品也没回来过。

陈少言不得不感叹吴品为了国家牺牲太多，他明明是一个十分孝顺的人，却亲手把自己的亲生父亲弄成这样，把他自己包装成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但他其实内心很痛苦，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卧底贩毒团伙几年，就是为了摸清他们的交易链，找到更多的证据。

陈少言今天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自己的儿子昨晚还出现在这条街上，可是他并不知道，仔细想想，两人都挺惨的。

不过，他只是惊叹于吴品的大爱，并不会出手帮助他们，充其量也是提出一次交易，让两边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吴品身上有陈少言想要的大爱，陈少言的三界阁，可以换取他父亲的健全。陈少言相信等这一个贩毒团伙被端了之后，吴品一定会来三界阁弥补他的父亲。

这也是陈少言为什么会在吴品踏出去就暴露，进而可能死亡的时候，选择帮助了他。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

那名环保老人又来跟陈少言说话了，这一次的她，却是来跟陈少言告别的。

难得没有穿环卫工的衣服，她今早领着一个男孩来到了陈少言跟前，脸上挂着笑容，“小伙子，谢谢你。”

“谢我什么？”陈少言表示不明白。

“昨天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我的小孙子了。”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挂着感激的模样，陈少言扫了她一眼，然后道，“不用谢我，那只是我拿你包子的回报，如果不是觉得不能白拿你的东西，我根本就不会出手救你。”

尽管陈少言的话显得太没人情味，但是老人还是笑容依旧，她继续对陈少言说，“没关系的，小伙子，我看得出你对谁都冷漠，说话都这个腔调。我希望你以后可以开心一点，活着开心最重要，不是吗？”

陈少言瞥了她一眼，“你是从哪里判断出来我不开心了？”

“我看得出来。”老人回答。

陈少言先是没有说话，神色依旧，过了一会儿他才回应老人，“我谈不上什么不开心，也没什么值得开心的。另外，开心这个词用在我身上并不合适。”

“小伙子，没有情感的人是行尸走肉，你并不是行尸走肉。”老人说完，又继续道:“我儿媳妇怀二胎了，所以让我带孙子了，我以后不在这打扫卫生，以后可能也见不着你了，所以我来跟你告个别。”

“嗯，知道了。”

“好，东东，快跟哥哥说再见。”

老人低头，轻声细语对男孩说了一句，男孩盯着陈少言没有表情的脸有些犹豫，明显比较紧张，过了一会儿，他才怯生生说，“哥哥再见……”

“嗯。”陈少言淡淡点头。

老人领着孩子离开，陈少言收回目光，然后又看到一会儿这里来往的行人，觉得没意思了，才离开了这里。

……

书店再次开门。

今晚意外的，迎来了昨晚刚刚入警察局的吴品，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

陈少言给他倒了一杯水，他却不敢接，反而一脸警惕地问道:“今天的水还一千块一杯吗？”

“你觉得呢？”陈少言望着他。

两人对视了两秒，吴品接过了水。

“咕嘟……咕嘟……”

他没有问什么，却直接喝了下去。

“你们那些同事还算有点用处，本来以为你今天应该还在演戏，却没想到会直接出手，顺藤摸瓜把他们一网打尽了。”

吴品刚刚放下杯子，听到陈少言的这番话，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

陈少言说的这段话，就是所有人被抓进去后的进展。

吴品并没有说出来，陈少言就知道了。他瞥了一眼陈少言轻轻敲击桌面的手，本来想说什么，见陈少言一脸淡然，他顿了顿，才出声道:“昨天，谢谢你。”

吴品望着陈少言，想看陈少言的反应，但是陈少言的表情却没有透露出太多的信息，依旧是那副样子，陈少言出言回应他，“我不会无缘无故帮助别人，帮了你，自然是要索取一些东西的。”

“你想要什么？”吴品看着陈少言。

“不要紧张。”陈少言抬眼与他对视，他听闻缓缓松了抓紧衣服的手，然后摇摇头，一脸无奈，“跟你对话，压力太大。”

“那是因为你听的仔细。”陈少言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后道，“既然已经将你卧底三年年的贩毒团伙全部抓了，你的任务完成了，那你现在，还有什么愿望？”

“愿望？”

他愣了愣，本来是问陈少言要什么的，陈少言却反过来问他有什么愿望，更没有想到陈少言竟然连贩毒团伙的事都知道，他懵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的父亲呢？”陈少言提醒他。

吴品神色一惊，眼睛蓦然张大，他有些不明白陈少言什么意思一样，“我爸？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帮我弥补我爸？”

“你把大爱给我，我让你父亲健全。”陈少言面色平静，回答他的问题。

“不可能！”吴品一脸不能置信，他不是因为陈少言的话而激动开心，而是完完全全不相信陈少言的话，“我爸他高位截肢，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早就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你又怎么能让他四肢健全？”

“只要你愿意交出大爱，我自然可以做到。”陈少言望着吴品，继续道:“契约书店，只是在凡界的一个接应点。”

“我在这里，只是等待那些想要交换的人类。来吧，我带你去三界阁看一看。”

陈少言说完，朝吴品一挥手，两个人瞬间离开了这里，来到了三界阁。

暗无天日的四周，三界阁矗立其中，诡异而又神秘，九层阁楼立在迷雾中，古老的大门缓缓打开，震慑心魂的铃声响起。

“欢迎来到三界阁。”

“在这里，你可以交换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