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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大寿将至

长白山脚,高家
深郊处,立着一幢三层高,占地四亩,古色古香的老宅。
高家为出马仙家,奉长白山柳仙家蛇仙。家族世代传承仙术与医术,远近闻名,颇有威望。然而几个月前,高家的祖坟突然炸裂,高家众人前去查看,不料坟中不知怎得竟修炼出厉鬼,为镇压厉鬼,高云常和众徒弟使出浑身解数,也才将其本体压住,还损失了一众徒弟。高云常也因此急火攻心,积劳成疾,卧病在床。
老爷子出马后,得出的解决方案竟是需寻找命格极阴之人,以修正气之道,至上乘,方能除害。
于是高云常算了一卦,发现这命格极阴之人这般难寻,若不是新来的仆人在整理书房的时候掉落出一纸婚约,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几十年前与旧友所定下的竟不想如今派上大用出。没错,这命格极阴之人正是高巧巧的未婚夫。是天意还是巧和?但已来不及让他多想,既然他能算到,恐怕李峰那厉鬼也早已寻去了,便赶忙让巧巧去等待陈子昂。然而却不曾想,这一等竟如此之久,他还未来得及教授他修正气之道,这老不中用的身子如此不争气,估摸着也看不到巧巧结婚了,真是人生之憾啊!不过正好来见见,这个陈子昂是不是个可造之才,对巧巧如何,替巧巧把把关。
“老爷子,您可得坚持住啊,巧巧刚刚来电说就快回来了!”高巧巧的父亲高宇坤跪坐在高云常的卧榻前,眼中满是担忧,一旁的高母也是眼眶微红。自从祖坟炸裂,老爷子卧病在床后,附近都传,高家寿命将至,蛇仙也无法庇佑了。然高宇坤并未阻止这样的传言,照目前的状况来看,道法最高深的老爷子恐怕也要油尽灯枯了,他道法虽学得好,但悟性差,瓶颈卡了多年,毫无进展,医术倒是不错,然而最令人痛苦的是,再好的医术也救不了眼前最亲近的父亲。
高家不止高宇坤一人,还有老二高宇珏和小儿子高宇伦,要说最出色的,其实是高宇珏。高宇珏道术最精,当年隐隐有超越高老爷子之势,医术倒是不敌高宇坤。但是性格顽劣,练习中贪玩导致高宇伦失足跌落山崖,家中人人都道他害死自己的亲弟弟,最后被逐出高家,近几年听说已自立门户了。高家家主这份重任自然就落在了老大高宇坤头上。而他只有巧巧一个独生女,高家曾经的荣耀真的要毁在他手上了吗?
“报告家主,小姐已经到楼下了!”
高宇坤面露喜色,激动难掩:“快巧巧带过来!!”
管家面露难色,“老爷,这…小姐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来两位陌生男子。”
一听这话,高宇坤心中存疑,父亲只让巧巧带回未婚夫,另一位又是什么来头,沉思片刻,道“将人带到前厅,若儿,照顾好爸,我前去一看。”
高巧巧的母亲林若儿知道丈夫的思虑,满脸担忧,“我会照顾好爹的,快去吧。”
高宇坤起身,一米八的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褐色的头发暴露了他实际上只有半百来岁,威风堂堂,轻巧的眼镜框架在他鼻梁上,知道女儿回来后嘴角带着笑,但笑中又夹杂着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疲惫与苦涩。
快步穿过长廊,高宇坤走下实木旋转扶梯,正好看见高巧巧一行三人从大门步入,看着三个月未见的女儿,他激动的眼眶微湿,随即又瞥见旁边两位,心中略有不快,一位看起来吊儿郎当,穿着也不中规中矩,头发居然还是绿色,太不吉利了,再看另一位,虽打扮地衣冠楚楚,但是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不容他多想,高巧巧已经先出声,“爸,我回来了。爷爷怎么样了?”
“可算是回来了,目前情况不容乐观,快来随我看看你爷爷。”说罢高宇坤便牵着高巧巧的手往内室走去,并未看旁边二人一眼。高巧巧话还未来得及说,只能回头望着他们二人。
陈子昂见状赶紧出声叫住高宇坤;“高先生,能否让我与你们一起看望老爷子”。边说着并跟了上去。
中年男人顿了顿,不满的回头询问道:“年轻人,我不论你有什么目的,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恕高某招待不周,管家,送客!”
不知平常温润如玉的父亲为何突然这样,高巧巧愣在原地,难道爷爷真的…
管家朝陈子昂走去:“公子请吧,老爷他现在正在着急的头上,请随我前去大厅,稍等片刻。”
陈子昂并没有理会管家,他现在只想知道答案,连忙向高家主说道:“我来此正是为了高爷爷的事。我叫陈子昂,这位是我朋友陆涛,前几日老爷子施法救我一命,并让巧巧小姐带我来此相见,救命之恩还未答谢,我想高爷爷也想见见我吧。”
高宇坤一听,脸色稍稍缓和,道:“原来你就是陈子昂,方才失礼了。父亲情况紧急,我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了。正好父亲也特地交代说要见见你,快快随我一同前去吧。”
陈子昂舒了一口气:“陆涛,你随管家去前厅等候,等会汇合。”
说罢三人便匆匆向内走去。
“欸!这家伙倒好,你们都进去了,把我一个人丢外面像什么话嘛。”陆涛虽有不满,但也并未跟进去,转身观察起高家宅子了,“不过高家这宅子看起来真不错,摆放物件一看就不是俗品,不愧是大户人家。”
正当他准备拿起一件花瓶细细品鉴时,却发现高家管家正在一旁站着,面带微笑:“请吧,陆先生。”
陆涛摸摸鼻子讪笑两声:“好嘞,走,走…”
一行人走上楼梯,再穿过古朴的长廊,还没到就有一股浓烈的药味弥漫在四周。
高巧巧面带焦虑急切的问道:“爸,爷爷他状态到底怎么样了?之前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高宇坤满脸愁容,无奈道:“巧巧,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一切都有父亲在呢。”
说罢,在一个中式复古门前停下,对陈子昂道:“你先在外稍等,一会我让人叫你你再进来。”
陈子昂点头,心中稍微有些紧张,感觉这里有一些熟悉,但又不记得何时来过,不过更多的还是想知道为何李峰选择了他。
推开门便看到,诺大的雕花床上,一个头发花白,挂着吊瓶的瘦小老头正安静地躺着,看到这一幕,高巧巧整个人怔住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即扑了上去,带着哭腔道:“爷爷,巧巧回来了,您快看看我啊。我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这到底是怎么了?”
榻上的老人感受到了高巧巧的悲伤,缓缓抬起眼皮,一旁的高母林若儿忙将床遥控升起。高巧巧赶忙握住那双苍老的手,微弱中带着疲倦声音响起:“巧儿回来了,人…带回来了吗?”
“爸,我让他门外候着呢。”站在一旁的高宇坤答道。
“带进来吧。”说罢又闭上了眼睛,仿佛这几句话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高宇坤开门示意陈子昂进来,老者又抬起眼皮,打量了一翻,看着陈子昂眼下的乌青,李峰果然没让他睡上几天好觉,指着高巧巧旁;“坐吧。除了巧巧,你们都先出去。”
高宇坤一愣,看着老爷子不像是开玩笑,和巧巧林若儿对视几秒后起身出去后并带好了门,心中疑惑父亲有什么话是他这个儿子不能听的吗。
“贸然请你前来,你现在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吧?”
陈子昂点点头。
“婚约是我和你爷爷定下的,巧巧,去桌子上拿来给他看看。”
“当年本来是想结为亲家,却不曾想我一连三个全是儿子,他又不肯多生,只好放下了。后来巧巧出生后,这个念头又被提了起来。本来我们这些老头子,是不该干涉你们的婚姻大事。但是又有着种种原因,这个婚约就给定下了。现在都提倡自由恋爱,不像我们那个时候,都是包办婚姻。”
“你若是不喜欢巧巧,也可取消,但是一定要照顾好她。喏,你瞧。”
巧巧将婚约递给他后迅速的收回手,此时的巧巧已经泪流满面,听爷爷这话可不是在交代后事了吗。
陈子昂只在很小的时候看过爷爷的字迹,早已忘了是何样,但是正常也不会拿着出来造假,没有任何好处。
“那李峰又是怎么一回事?”陈子昂对于婚约一事并不十分好奇,他现在最想知道是李峰,那个让他如今每次睡觉时都心有余悸的东西。
“他曾经也是高家的人,是上一任家住收养的弃子。”
“祖坟炸裂就是因为他死后怨气积累,现在已经到了无法压制的地步了。活着的时候我打不过他,死了我也压不住他,以后,要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