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看他将信将疑的样子,赶紧说道:“现在是人命关天的事儿,你小子可别轴啊!就算你压根不相信,说什么也得尝试一番!”
李俊熙将信将疑地答应了下来,爷爷这下心里有了底儿,直接用马车把他们载到了邻村的一位大仙家里。
这大仙也是小有名气的主,十里八乡小到问姻缘看事,大到红白事,人们都会找这位大仙来看,几乎没有一次不让客人满意。不过此人脾气挺差,把钱看的很重,给人看事都明码标价,除此之外,还要好酒好饭招待到位,听说他信奉的主就好这口。
被人捧习惯了,这大仙看到客人进门也不迎接,自顾自的品着盖碗茶,爷爷知道李俊熙的脾气,他抱过了怀里的孩子给大仙看,还让李俊熙交上提前准备好的银元。
这大仙看几人穿着朴素,可出手却相当大方,这才正眼看起了进来的客人。那大仙也不开口询问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直接点起了三柱香,然后对着香炉拜了起来,嘴里也不知道唱的什么调,总之是振振有词。
这便是他们与仙家沟通的方式,不会先问人来因,而是自己询问仙家,如此一来,把事情看得通透,倒也显得自己本领大。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插进去的三炷香还没离手,就听到一声闷响,三柱香齐刷刷的拦腰折断,直接栽在了地上,摔灭了…
那大仙神色一变,瞪大了眼睛,直接将桌子上的银元塞到了李俊熙怀里,一边把他们往门口推,一边焦急道:“快走快走,你们的事儿我看不了!”
此时,爷爷一把拉住了李俊熙,陪着笑拦住了大仙,道:“大仙莫要动怒啊,这十里八乡就属您的名号最亮,还有您看不成的事儿?这银元只是小小意思,孩子的病好了一定还会登门答谢的!”
可这大仙就好像没听到似的,依然把他们往门口推,嘴上还说着:“多少银元都不干!看到刚才的三炷香了吗?仙家不受你们的香火!这忙我帮不了!”
如此一来,李俊熙的心里也有些发怵了,刚才他离得近,那突然断裂的三柱香实属诡异,再一联想起所经历的一切,总感觉冥冥之中有些古怪。
被赶出来后,爷爷叹了口气,不过依然安慰道:“没事,我们换个大仙看看,这个大仙脾气古怪,出名之前还疯过一段时间,我们换个更靠谱的试试…”
接下来的半天,李俊熙带着孩子跟爷爷跑了个遍,可几乎吃遍了十里八乡的大仙的闭门羹,按照规矩,看事之前都要上三柱香,但说怪不怪,遇见的所有大仙要么是点不着香,要么就摔灭了,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来,这一切绝非巧合。
久而久之,李俊熙的心情越发复杂,情绪变得更加沉重,爷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们再去试试最后一家,若是不行,今天晚上孩子又得吃点苦头了,明天我们再走远些。总能找到肯看病的。”
听爷爷这么一说,李俊熙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就这样把爷爷对他的恩德记了一辈子,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去,他们来到一个名为陈瘸子大仙家中,可后面的结果可想而知,这陈瘸子摇了摇头,说自己帮不上忙。李俊熙听了之后心灰意冷,可恰在此刻,怀里的孩子突然开始打嗝,紧接着,整天都在昏睡的孩子身体开始不自觉的抽搐,嘴唇也逐渐发紫。
李俊熙看到孩子又要受罪,赶忙在陈瘸子面前磕头哀求了起来:“陈大仙啊!您有通天的本事,救救可怜的孩子吧!我把钱都给你!你要觉得不够,我去借!可千万不能让他有事啊!”
李俊熙一把鼻涕一把泪,上了年纪的陈瘸子也不忍心让孩子遭罪,去里屋翻了好半天,拿出来一个黑色的布包,里面插着五根长长的银针,陈瘸子看了看李俊熙,缓缓道:“我家仙儿不肯帮,我便不能出手,这银针乃供奉之物,你们自己去救,至于能不能活就看造化了。”
听大仙这么一说,李俊熙顿时不知所措,他这辈子连针摸都没摸过,怎么给孩子治病?怀里的孩子抽搐得更加厉害,胳膊下的脓包也越来越硬,李俊熙还想求陈瘸子出手,可爷爷已经不愿意再等下去,一把抢过了银针,动手前扔下了最后一句话:“一分钟都不能耽搁了,成不成就看天意!”
李俊熙眼睛咬着牙关,神情复杂的对爷爷说:“大哥,动手吧!这孩子若能救过来你是我一辈子的大恩人,倘若治不好,那就是他的命啊!”
其实爷爷早些年的时候给中药铺子打过杂,多多少少见过大夫针灸,自己也对穴位有丁点了解,他捻了捻银针,先后在孩子的人中、胸腔中间扎了下去,说来也怪,两针落下后,孩子抽搐的身体顿时平静了下来,边上的陈瘸子也默默点头。
可接下来的几根针就不知该落在哪里了,爷爷思索了好半天,心一横,对着那个鼓的老高的包直接刺了下去,一旁的陈瘸子见状立即阻拦,可已经来不及了。
银针落,孩子嗓子眼里突然爆出一阵刺耳的尖叫,这撕心裂肺的叫声听得人抓耳挠腮,之间的翻着白眼的孩子狰狞的怒吼着:“今日你多管闲事,破我的道行,我要让你绝子孙后代!”
话音刚落,还在挣扎的孩子就没了动静,爷爷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轻,看刚才那阵势,自己恐怕也被缠上了。
一旁的陈瘸子无奈地说:“唉,是祸躲不过啊!那只黄大仙的道行少说也有百年了,今天你整得鱼死网破,毁了它的修为,恐怕劫难再所难逃啊!”
第3章 在所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