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生犹豫片刻，最后点了点头：“好，我现在就去办。”
林小生回头进了电梯，而张荣他们进了房子，不过多久张荣出来了，他红了眼睛，与我说：“千风大人已经安然去世了，要不要风光大葬？”
“一名作恶多端的叛徒，如何风光大葬……”我呢喃道，“一切从筒，发个讣告，仅此而已。”
铜钱的董事长，五大黄泉之主的千风……今日离世了。
千风去世的讣告发出来的那一刻，整个铜钱都炸了。
铜钱明确表示了千风的各种罪行，又提出将我推上了董事长的位置。
千风被包装成了无恶不作的坏人，而我则是天赋异禀，又心怀大义，亲自处死了师傅的好人。
铜钱内部网络上骂声一片。
有人指责铜钱之前过于不作为，放任这些事情发生。
有人痛斥千风是个伪君子，平日里衣冠楚楚，其实就是个禽兽。
有人讽刺千风一开始就是变态，否则解释不了他常年女装。
还有的人，则是难以接受这一切。
铜钱面临了巨大的动荡，我则是正式以铜钱新董事长的名义给三途河发了一封信，表示铜钱愿意效忠，希望三途河能对眼下危难的铜钱伸出援手。
我发完邮件，就在空荡的会议室里练刀。
这灵刀，我还没搞懂。
不知练了多久，只感受到阳光变成了夕阳，林小生推开会议室的门，他坐在我的位置上，看着我练刀。
“冬夜的事儿我办好了。”
“嗯。”
“千风生前的家被泼满了油漆，从火葬场出来的时候，他的骨灰被一些愤怒的弟子砸碎，飞扬在空中，说他作恶多端不配为人，死后不该留全尸。我刚上来的时候，张荣让我替他问问你，要不要处理这些弟子？”
我问：“夫妻俩生前的衣服在一起吗？”
“在的。”
“师傅不是会计较全尸的人，这些弟子难以忍受罪恶，他们做得对，就不要处罚了。现在大量弟子离开，铜钱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就别动摇人心了。”
他沉默一会儿，忽然说：“你需要人的帮忙吗？千风的身边都有冬夜，我想你身边也需要个帮手。”
我放下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呵呵地说：“好，我是很需要人的帮忙。但你确定是跟着我吗？以你的实力和天赋，无论是三途河还是天龙会，都会对你敞开怀抱。
他淡淡地说：“我看那弱智不顺眼，天龙会也不是我喜欢的地方，正好你眼下挺可怜的，就当怜惜一下你。”
“来到我这儿，在外人眼前，就要有高下之分，否则丢了董事长的面子。”
我走到林小生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平静道：“你若是想跟随我，你就说出来。”
“我只是觉得你需要人的帮忙……”
“那我身边还有别人。”
“能有比我强的么？”
“能替代你的人许多……”我捏住林小生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来，嗤笑道，“说你想跟随我，直接说出来不好么？”
他小声说：“你师傅都死了，你还笑得出来。”
“可你不是还在么？”
他犹豫片刻，最后小声说：“是……”
“嗯？是什么？”
“跟……跟你……”
“我听不清。”我认真地说，“让我想一想，我觉得冬月这人仗义，是个可以培养的人“冬月不聪明。”
“那罗雯雯也不错，她一丝不苟，实力高强，而且人长得漂亮，带在身边出去也有排面…“你们毕竟男女有别！请让我跟随你！”
他终于大声说了出来，然后咬了咬嘴唇，小声说，“你上次说在乎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没有朋友，我跟你不一样，你可以把那么多人当朋友，你可以拥有很多人的关怀……有时候我也觉得不公平，如果我真的把你当朋友，可我只有你，你却认识那么多人，我……”
“可以了。”
我拍拍他的脑袋，“大家都把你当朋友，只是你没有敞开心扉。有时候直截了当说出自己需要，其实也是一种伟大。我曾经也是这样，但我选择了接纳大家。我要写一道董事长令，你出去吧，帮我叫张荣进来。冬夜的办公室会清理一下，然后交给你用。”
林小生退出去了，不过多久张荣进了房间。
我说：“既然现在我是铜钱的老大，況且赵家父子也死了，我要让我的朋友们回来，他们不该逃亡。”
“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我正式写了一份董事长令，允许林峰、陈小雅、李若男、赵采儿回铜钱，这些人将会受到铜钱保护，以正规弟子的方式享受待遇。
写了董事长令，铜钱的人事部会帮我联系这些人。
至于回不回来，就是他们自己的事儿了。
我也尊重这些人的意愿。
张荣与我说：“原本铜钱弟子有不少人，可现在全体加起来，也只有两百余人了。我们无法再完成这么大量的订单，只能将订单交出去，还有仓库里堆积的那些物品，那是我们唯一回笼资金的本钱，这些需要你去和三途河的人谈。”
“我亲自去吗？”
“嗯，毕竟我们现在向三途河低头了，肯定要让你和他们谈条件，才能表现出我们的诚我揉着太阳穴说：“当老大真烦。”
张荣说：“人人都想当老大，却没人知道这个位置不好坐。拿把刀浪迹天涯的日子对你而言，已经是一去不复返了，你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坐在这张办公桌上，脑子里思考的都是投资、股权、基金、福利、发展……永远对着文件和数字，看着自己日渐发福。”
我说：“我不能和我的组员们一起去冒险了吗？”
“你现在是董事长。”
“那我怎么提高实力？”
“我们会好好培养你，只要是你想要的，只要是铜钱出得起的。”
我叹了口气，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我们已经为你安排好了车辆，车上再慢慢聊，眼下时间太赶，先去见三途河的人吧。”
我嗯了一声：“好歹是在我们市区里吧？”
“嗯，去见一下他们在这边的负责人，毕竟你现在的地位恐怕没资格直接接触欧阳子芳，铜钱已经不复往日风光。
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留下这样一个烂摊子给我。
但俗话说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我只能尽我努力，让师傅泉下有知，可以安息。
张荣说：“你到了那儿可别惹祸，听说你老爱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