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这就是传闻中的魂飞魄散么?
可惜的是,表姐并没有手下留情。
腰部伤口被她刺得越来越深,疼到我根本使不出力了。
我只好恋恋不舍地丢开老太婆,那老东西狼狈地逃,躲在土堆里露出半个脑袋,凶狠幽绿的眼睛还在盯着我看。
我抓住身后的表姐,一把推开了她。
随后我抓住项链咬在嘴里,屏住了呼吸。
好疼……我估计自己因为受伤的关系,憋气都憋不久。
王洋洋没有骗我,表姐果真一下子看不见我了。
她那眼睛转着四处看,可我就站在她的身前。
我忍痛走到一边,脱下衣服,紧紧地绑住了自己的伤口。
当衣服缠紧的那一刻,我闷哼一声。
表姐突然瞧见了我,立即朝我扑了过来。
而我嘴里的项链,也是失去了作用,毕竟只是一次性用品。
我抬头看了看那头发,已经烧了一半,还差些时候。
表姐速度很快,我知道自己躲避不及,索性对她伸开了双手。
在她的指甲即将要刺中我的时候,我抓住她的肩膀。
表姐的手没我长,纵然她有长长的指甲,也刺不到我。
于是她张开嘴,扭头朝着我的胳膊咬了下来。
剧痛让我颤抖,我依然死死地抓着她不松手。
被咬断胳膊,也总比被刺穿内脏要好。
坟墓那边忽然传来诡异的尖锐笑声,原来是那老太婆见我被表姐缠住,飞快地朝我爬来。
我皱起眉头:“你有病吧?你以为我会怕死而不打你吗?
老太婆似乎听不懂我的话,她直接扑向了我,而我用力一推表姐,把她推得往后退了几步。
随后我握起拳头,狠狠一拳砸向了扑来的老太婆,正对面门!
老太婆被我打得跌落在地,滚了好几圈。
表姐却抓住这机会,又将指甲刺向了我的胸口。
我没能及时推开了她,胸口还是被刺出了伤痕,但是不深。
我看着老太婆被我打得爬不起来,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宛如受伤的野狗,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那眼神中的凶狠都减少了许多,甚至有些惧怕地看着我。
这时,头发烧完了。
灰烬缓缓落下,飘荡在阿姨的身上,而阿姨的身体也缓缓躺下。
表姐脸上浄狞的表情,开始逐渐减少。
她那眼神不再凶狠,等那凶光褪去,她呆呆地看着我,呢喃道:“海景?”
我又挤出笑容:“表姐。”
忽然,她的身体开始缓缓后退。
那棺材仿佛有巨大的吸力,将她往里边吸去。
“表姐!”
我扑向表姐想抓住她,可她却没有了实体,明明要抓住她,却眼看着我的手穿着她而过。疼痛的我捂着伤口,跌跌撞撞地朝她追去。
她满脸温柔,也尝试着对我伸出双手,脸上都是甜甜的笑容,却有泪水落下:“我的海景长大了,真帅。”
“表姐……表姐……”
我扑到棺前,终于追上了她,尝试将她拥入怀中。
她却化为星光点点,飘进了阿姨的身体里。
无力的我跪在地上,呆呆地看着棺材里的尸体。
阿姨的尸体开始快速腐化,在我眼前变成了一堆枯骨。
如同昙花一现。
我的心里,忽然觉得空落落的。
“你成功了。”
王洋洋出现在我身后,我问她:“这次你躲多远了?”
“躲得老远老远,看那鬼火烧完了才敢过来。”
她走向了那奄奄一息的老太婆。
只见她拿出一枚黄铜戒指戴在手上,触碰了一下老太婆的额头:“你想投胎而去,还是被海景打到魂飞魄散?若是想投胎,你就随我来。”
老太婆听了这番话,竟是直接窜进了那枚戒指里。
说来也怪,黄铜戒指竟然变成了血红色。
王洋洋说:“我去找村长交差,然后借辆摩托车送你去医院,眼下给你疗伤最重要。正式和你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一名黄泉抬棺人与摆渡人,专门帮孤魂野鬼投胎而去,让他们重生为人。”
我点点头:“哦。”
她忍不住问:“你不吃惊吗?我这份职业不会让你惊叹吗?”
我反问她:“吃惊就非要表现出来吗?你很陶醉于别人为你惊讶的虚荣感吗?”
“你这小逼崽子,我真不想送你这种没教养的人去医院!”
我沉默不语,只是看着坟墓发呆。
她深深叹了口气,最后说:“我会让村长安排人修好坟墓的,节哀顺变。”
“没事……”我摇摇头,“她们安息了,我心里也觉得很开心。”
“嗯,处理你的伤要紧,先带你下去吧。”
我在王洋洋的搀扶下回到了山脚,然后暂时在村口等着她。
王洋洋很快就骑着摩托车来了,她有些欢快地与我说:“村长虽然为人凶恶,但给钱还是不亏待的,我跟他要了五万块钱。这次你我都出了力,我会分你一万块钱,当作给你的酬劳。”
我点点头:“哦。”
她说:“我本以为你会计较我只分你一万,正想说我会帮你垫医药费呢。”
“我不想计较,没有你也解决不了这件事。
我坐上摩托车,她说:“你要是疼就扶着我的腰,我会尽快送你去医院。
我抱住了她的腰,疲惫地靠在她背上,她也赶紧启动了摩托。
王洋洋开心地说:“这次解决得很顺利,你觉得我们……”
我不耐烦地说:“你能不能别叨叨了快送我去医院,我疼得要死不想跟你聊天!”
“哦……对不起。”
王洋洋加快了速度,等到了医院,医生给我打了破伤风,本来还想做别的处理,王洋洋却说不需要。
她把我带到了她的屋里,让我躺在沙发上,拿起个小瓶子,把里边的液体倒在我身上。
王洋洋说:“这是阴元做成的御阴液,对治疗鬼魂造成的伤有奇效,但必须是鬼魂造成的伤害才有效。”
这东西倒在伤口上,涼涼得很舒服,疼痛减少了许多。
我说:“所以你说的垫医药费,只是垫破伤风预防针的钱?”
“御阴液很贵的好吗?你小声点说话,别吵到我儿子了,他在楼上睡觉。”
“你还有儿子?”
“是啊,十六岁了。”
“你多大?”
“二十。”
“哦。”
我摸了摸伤口,确实不怎么疼了。
此时王洋洋噗嗤一笑:“好啦跟你说实话,其实是养子啦……”
我说:“我知道,我有脑子思考,你不用跟我解释,我没把你的事放在心上。”
第38章 去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