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我只好轻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她这才明白过来,这一身乞丐打扮的人竟然是我。
我轻轻拽着她的手放在我后腰的位置,她这才明白了我的意图。
钟灵小心翼翼的把手伸进来,将飞镖从我腰上取出,开始割我手腕上的绳子。
平头好似察觉到了异样,扔下手里的桥牌走到我面前,伸出手准备拉我。
担心飞镖被发现,我们求生的唯一希望也就破灭了。
我双腿用力一蹬,脑袋对着平头的胸口撞了过去。
他被我撞的一个趔趄,后退几步扶住身后的桌子。
平头怒骂一声。
“去你大爷的,你是找死。”
平头顺手抓起桌上的棍子,冲过来抬手就打,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抄起了家伙。
我强忍着雨点般的棍棒砸落在我的身上,背在身后的双手一刻未停,用飞镖快速摩擦手上的绳子。
渐渐的,我感觉头顶开始一阵阵剧痛,一股热流顺着我左眼流到下巴。
在绳子解开之前我丝毫没有还手之力,不过照这种打法,估计没等我割开绳子就已经嗝屁了。
我蜷缩着身体,尽量用膝盖保护自己的脑袋。
“他手上有刀,快阻止他!”
平头刚说完,我感觉手上的绳子猛的松了一些。
与此同时,几个人的棍棒轮番打在我的手上。
我赶紧调整姿势,背靠在墙上,大腿蓄势待发,对着面前几个人撞了过去。
面前的平头和另一个黑衣人被我撞翻在地,另外两人依然没有停止对我的攻击。
此时手上的绳子仅剩余一小股藕断丝连,我一声大喝,拼尽全力,那股被我割过的绳子应声而断。
但是我的手腕被梱了好几道,即使割断了一根绳子,双手依然不能自由的活动。
先前被我撞翻在地的两个人迅速站起来,弯腰去捡地上的棍棒。
我赶紧把反绑着的双手从脚下穿过,看到平头举着棍棒过来,我对着他的脚踝踹了上去。
平头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我压在身下,我用手中的绳子死死勒住他的脖子,又用膝盖顶着他的后背防止他挣脱。
平头慌乱之中双手乱挥,将我头上的麻袋扯了下来。
我看到扔在地上的麻袋满是鲜血,心中猛的燃起一团怒火。
一番拳打脚踢过后,他们见我依旧不肯松开平头。
中分男人突然拔出了腰间的手刀。
钟灵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起身撞向中分男人。
一声刀响过后,子弹打在一旁的土墙上。
与此同时他手里的刀滑落到桌子下方。
此刻我已是杀红了眼,额头上的血液不断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我却毫不在意。
身下的平头渐渐不再挣扎,他的白眼珠也已经翻了出来。
其余人都被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吓呆了。
等到他们回过神来,手里的棍棒再次如狂风暴雨般落下来。
我用绳子缠住一人手里的棍棒,顺势一绞,把棍子甩到一边。
余光瞥见梳着中分男子撅着屁股,钻到桌子下想要捡刀。
我一个健步腾空而起,后背狠狠砸在早已腐朽的桌子上。
桌子不堪重负瞬间散了架,连同我一起重重砸在中分男子身上。
我用手肘狠狠撞在他的脸上,这张脸很快便鲜血如注。
混乱之中,我从地上捡起手刀,对着他后脑勺开了一刀。
中分男子的脑浆飞溅了一地,身体好似一滩烂泥,瘫软在地上没了反应。
其余两人见场面失控,这才想起了腰间的配刀。
我侧身对着二人连开数刀,直把弹夹中的子弹全部打光,扣动扳机的手指依然没有停下。
钟灵扯掉自己头上的麻袋,见我已经完全失控,用双手死死压住我的胳膊,要抢我手里的手刀。
我撞开钟灵,挣扎着爬到平头身边。
见他还有一丝气息,我用刀托猛砸他的脑袋,直砸的他面目全非。
钟灵哭的泣不成声,抓住我的手说:“他已经死了,不要再打了我听到她的声音,终于从杀戮中清醒过来。
钟灵搀扶着满身是血的我,向门外走去。
可没走两步,我突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后来据钟灵回忆,我当时的样子十分可怕,眼神空洞,像是魔怔了一般。
醒过来时又是在医院病床上,我手上打满石膏,浑身裹满纱布,身体多处骨折,头上更是缝了十几针。
死了这么多人,事情见了报,而且是头版头条,可谓是足够轰动,上头自然十分重视。
不大的小城一下炸了锅,老百姓茶余饭后有了新的谈资,大家说什么的都有。
上头起初给我定性为防卫过当过激杀人这两条罪名,随便哪一条都够让我把牢底坐穿。
由于首要怀疑对象是德顺行,鲁卫国把德顺行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店里的上上下下讯问了一遍又一遍,但就是找不到与他们有关的线索。
在我出院那天,鲁卫国来找过我,我私底下问了他事情的进展。
虽然他跟我一样,心里十分清楚这件事的幕后主使,但是苦于找不到证据,无法对其进行控诉。
鲁卫国怪我下手太重,没留一个活口,让案情侦破工作变的异常艰难。
这帮人身上没有任何身份证明,也没有亲属前来认领尸体。
找遍了档案,查无这几人。
没有力的证据,最后这件事被定性为恶性绑架案。
不过在老百姓眼里,对这件事早就有了定论。
九爷这些天忙里忙外,把能动用的关系全都走了一遍。
总之通过层层关系吧,事情的结局终于发生了转折。
二审的时候判处我正当防卫,当庭释放。
不过要对我进行政治观察一年,这一年让我不要惹是生非。
不用去坐牢了,自然是好事一桩,不过我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出院时我手上的石膏还没拆,吊着一只胳膊被钟伯接了回去。
回到立鼎斋,我整个人开始沉默寡言,在太阳底下一坐就是一整天,谁叫也不搭理。
一到夜里,我就开始做噩梦,每次醒来,都感觉黑暗中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背地里窥视着我。
大家一致认为我是被打傻了,到后来,甚至连我自己也觉得自己被他们打傻了。
钟灵担心我想不开,就跟单位请了长假照顾我。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个把月。
我在这段时间里,不断思考最近的种种遭遇,思来想去此事皆因发丘印而起。
第70章 吸血蚂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