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脚下的铁链生的全是绿苔,湿滑无比,一个站立不稳差点摔了下去。
玄龟趁机歪着脑袋,张开血淋淋的大嘴朝着九爷咬过来。
九爷见它来势汹汹,只好脚下一用力,又翻回地面上。
刚一落地,玄龟的嘴巴紧随而至。
九爷脚下一蹬,腾空而起,一个大雁横空避开玄龟,顺势踩着玄龟的脖子,跳到玄龟背后的青铜鞍上。
没等玄龟反应过来,九爷的手已经搭在铜链缰绳上。
这玄龟久未跟人亲近,性格十分桀骜不驯,发疯似的在洞内横冲直撞。
九爷一边稳住身形,一边用力牵扯住缰绳,一番对抗后,玄龟渐渐老实下来。
筒单试验了几回,九爷渐渐掌握了驾驭玄龟的方法,只要往左拉,玄龟就会跟着往左转,往右边拉,就往右转,跟部队后勤拉粮草的骡马一样听话。
他拉上父亲,骑着玄龟又回到水潭边,扯下武装带把玄龟栓在石龟上。
九爷撕开父亲腿上的衣物,看到伤情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气。
父亲的大腿上缺失了一块拳头大小的肌肉,隐约可见白森森的腿骨。
九爷将所有剩余的子弹里取出底火,将火药撒在血流不止的大腿上,然后用火点燃,一股焦糊的味道随着白烟升腾弥漫开来。
血基本算是止住了,他把整瓶碾碎的磺胺一股脑全倒了上去。
整个过程父亲牙关紧咬,没有一个疼字从牙缝里露出来。
后来他们分析应该是之前被渊口肺鱼咬过,这种鱼身上的腺体,可以像蚂蟥一样分泌一种类似麻醉剂的东西,要不然这个伤口足可以让他疼晕过去。
一切收拾妥当,他们开始商议如何出去,洞顶掉下来的洞口距离地面足有七八米,没有着力点,即使凭借九爷的轻功也很难上去。
父亲看到身旁的玄龟灵机一动。
他们将玄龟牵到盗洞下方,几次尝试后,终于踩着玄龟攀上了洞口,找到洞中垂落的绳索与之相接。
当九爷攀在洞口准备跳下水潭时,看到水池底部发出微弱的光。
此时潭水之中的肺鱼已经不见了踪迹,九爷大起胆子潜入了潭底。
潭水下是一堆白森森的人骨,这枚龙凤镇灵玉佩就挂在白骨上面,应该是被鱼群搅动,从水里露了出来。
九爷顺手把它带了出来。
两人回填盗洞,躲在附近的山上暂避风头,后来饥饿难耐,下山找野果时,被几名巡逻的乡下同事俘获。
乡下同事给父亲找了一个郎中看病,而九爷则被遣返回了家。
临别时,九爷将半块玉佩交给父亲,龙佩就这样到了父亲手里。
随着时局动荡,两人最终失去了联络,中间九爷尝试往老家寄过几封信,都没有得到回复,也就作罢了。
九爷给自己和我各斟了一杯茶:“这就是你我两家的渊源,这镇灵玉佩是你我两家交好的信物,今日能得见孙家后人,也算是彼此间莫大的缘分。”
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玉佩。
“九爷,您刚才说这叫镇灵玉佩,镇什么灵呢?”
“回来后,我一直对这玉佩发出的荧光不解,于是就找到老秦,让他托人帮我检测一下,老秦将玉佩送到燕京考古研究所,那边的人说这玉佩的材质是上等的和田玉,可眼睛位置镶嵌的材质却不得而知,跟目前已经发现的矿石种类匹配不上,他们说这个玉佩有微弱放射性,自然界的磁石,云母,锆石都具有放射性,不过不用担心,对人体没什么危害,至于为何会发光,应该是和萤石原理一样,白天吸收了外界光线,晚上散发光芒。
老秦想留下继续做研究,我没同意。后来我偶然在一本古籍里找到了些线索,玉佩上发光的物质可能是天外来物。
竹书纪年曾记载:夏帝癸十五年,夜中星陨如雨,循光觅之,雕琢美玉,邪气不侵。后来在多次下墓工作中,发现带着这个镇灵玉确实能趋吉避凶。这让我想起了古代奇门刺青的摸金符。”
“想不到这块小小的玉佩还能辟邪,对了,难道古代也流行盗墓么?”
九爷听完轻笑道:“发丘有印,世间仅有一枚,上刻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八个大字,天底下正统奇门刺青看到这方印均要顶礼膜拜,只可惜啊,发丘和摸金两门早在清末就已经人才凋零,不复以往了。”
“不是说发丘一脉早就失传了呀?”
“非也,发丘派虽一脉相承,却星火相惜,从未中断,曹金命死后这个职业渐渐被人淡忘,元末明初,发丘印到了西域恶僧杨琏真迦手里,后来元朝兵败,发丘印辗转落入朱玉章之手,朱玉章便将此物交给身边一名叫李旺的人,命其毁掉,这李旺是明朝当时出名的风水奇门刺青,怜惜这件宝物,心觉不该葬送在自己手上,于是来了个狸猫换太子,偷偷将真印复刻一份,当众将那假印毁掉了。”
我一脸狐疑的看着九爷,看九爷言之凿凿,我甚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亲眼见过发丘印。
九爷并未正面回答,只是说这东西应该长眠在某人的墓中。
九爷既然这么说,我也不好继续追问,便询问起阆中盗墓之后的事。
“我被遣返以后一直没敢回家,怕孙英秋后算账,便开始东躲西藏,没过多久,内战中取得了胜利,我才安心回了家,当我跟老爷子说起阆中一事,他大发雷霆,一面教训我不该擅自去挖袁老仙人的墓,一面又庆幸我能活着回来。”
九爷说完这段话,脸色突然凝重起来。
第62章 银丝悬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