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九爷的书房,里面满满当当全是古书典籍,书架足足占据了两面墙,九爷坐在我对面,面前的桌上放着一盏台灯。
九爷拿出我那枚玉佩,小心翼翼摆放在桌上,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锦盒,打开以后,同样从里面拿出一枚玉佩。
我一看两枚玉佩竟十分的相像,无论是玉石的质地规格都极为接近,唯一的区别便是玉佩雕琢的图案。
我这枚雕刻的是一条团龙,九爷那个雕刻的是一只团凤。
九爷将两只玉佩一正一反摆放在桌上,慢慢用指尖推过去,两块半圆的玉佩合二为一,缺口严丝合缝能对上。
我惊讶的看着这块拼凑而成的玉佩。
玉佩上雕刻的两个神兽活灵活现,蟠龙腾飞,凤舞鸾歌,龙飞凤舞的样子仿佛要从这桌子上腾飞而起。
雕工之精细可谓是精妙绝伦,就连龙鳞凤羽的细节都秋毫毕现。
可当我看到龙眼时不禁开始嘀咕:“奇怪了,这龙的眼睛怎么变成蓝色了。”
九爷微微一笑。
“你休要听那老方胡说八道,这龙的眼睛本就与众不同,因你多日未洗漱,玉佩上沾了泥垢,所以遮蔽了它本来的面目。”
我恍然大悟,原来老方对这块玉一通贬低,就是为了杀我的价啊。
我伏在桌子上看着眼前这对神兽,蟠龙的眼睛怒目圆睁,龙的瞳孔星云流转,一股威严之气蕴藏其中。
凤眼则如赤焰般炙热,目光如炬,摄人心魄,好似浴火重生。
无论我怎么变换位置,两只神兽的都好像有灵性一般,炯炯的目光紧紧注视着我。
“这玉好奇怪,龙凤的眼睛似乎在盯着我。”
“这对玉佩奇就奇在这里,无论你在哪个角度看向他们,你都感觉他在注视着你。”
“这是怎么回事?”
九爷正要开口之时,突然他脸色一沉,把刚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迅速的关掉桌上的台灯。
我竖起耳朵听到楼下传来悉悉嗉嗉的脚步声,似乎院内有人,而且不止一个。
九爷一个箭步出了书房,顺手把二楼的灯也关了,楼上顿时黑漆漆一片。
透过后院的灯光我见九爷依靠在窗户边,他手指轻叩窗棂,后院的灯光突然之间熄灭了。整个立鼎斋顿时陷入漆黑之中,只有幽暗的月光洒在院子里。
突然一道寒光闪过,我看见九爷指尖竟然多了一个明晃晃的东西,仔细辨认才发现这竟然是一枚弯柄飞镖。
刀刃反射着月光,透出一股寒气。
他轻声下楼,木板楼梯竟然没有发出一丝丝声响,我猫着腰走出书房,跟在九爷身后想看个究竟。
九爷轻声下了楼,紧靠在店铺后门的门框上。
院子里的脚步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一个衣袖抖落的声音传来,后院传来一阵骚乱。
门外一个痛苦的呻吟声刚从喉咙发出,随后便被人强行捂上了嘴。
果然,再看九爷的手上的飞镖已经不见了,出手速度之快,着实令我大吃一惊。
这时院子外,一阵金属撞击的声音响起,声音冰冷清脆。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这是手刀上膛的声音。
九爷一个箭步,踩着楼梯扶手攀上房梁,不知何时手上已经捏了两枚飞镖,在三指之间寒光熠傾。
听刚才的声音,对方起码有四五支刀,虽然领教过九爷的身手,可是冷兵器时代早已经过去,现在刀杆子说话才叫硬气。
敌众我寡加上兵器上的绝对碾压,我们显然没有丝毫优势。
我心里紧张到了极点,就在我忧心忡忡之时,突见几个黑影闪进了铺子。
房梁上两道寒光快速射向地面,铺子中的两个黑影当即倒地。
透过惨淡的月光,我看到还有一名身着黑衣的人趁乱钻到了铺子里面。
此人身手相当了得,闪进铺子后,使出一个浪里翻花,同时向房梁连开两刀。
黑衣人这两刀刚好打在九爷躲藏的房梁上,刀管喷射出的子弹死死钉在木头里,发出咚咚两声闷响。
刀响过后,黑衣人顺势躲藏在楼下的红木八仙桌旁,持刀的手臂架在桌子上伺机瞄准。
九爷借着敌明我暗的优势,在房梁上闪转腾挪穿梭自如,犹如敏捷的猿猴一般,手里的一枚顺势从上而下飞了出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桌子旁的冷刀射出两枚子弹。
庆幸的是,子弹未能伤及九爷分毫,而一枚飞镖划破了黑衣人的手背。
黑衣人手上吃痛,一个串猫扑虎闪进柜台旁的角落,那是个月光照不到的死角。
黑衣人翻进去后再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铺子里先前倒地的两名黑衣人,时不时从嘴里挤出几声痛苦的哀嚎。
对方人多势众,我担心九爷一人应付不过来,便萌生下楼帮忙的想法。
可刚一抬起腿,九听到九爷的声音从房梁上传来:“不要动。”
九爷这一声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躲在黑暗里的黑衣人,对着九爷隐蔽的位置又是几发子弹,直打的房梁木屑横飞。
我迅速把身子缩回楼梯边,待到刀声停止,我才缓缓探出头。
月光下一名受伤的黑衣人正怒视着我,四目相对的一刹那,我感到重重杀机笼罩在我身上。
黑衣人看到我后,迅速低下头,似乎在地上寻找什么,最后把目光落在楼梯口。
他匍匐着身体,朝着楼梯口缓缓挪动。
我定睛一看,楼梯口的地上有一把手刀。
我暗叫不好,刀如果到了他手里,我跟九爷岂不是任由他们宰割了D想到这,我快速朝楼下冲去。
与此同时,一道耀眼的火光亮起,耳畔刮起一阵强劲的疾风。
冷刀射出的子弹擦着我的身体,打在我身旁的砖墙上。
我被这声动静吓的不轻,慌乱中跌跌撞撞滚下了楼梯,浑身被台阶撞的疼痛难忍。
我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
突然,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抵在我的脑门上。
抬眼一看,黑衣人正握着手刀,刀口紧紧贴在我的额头上。
一股冰冷的感觉瞬间从头涼到了脚,让我如坠冰窟。
我心说这下完蛋了,本来想着帮忙的,没想到弄巧成拙,帮了个倒忙。
真是霉运来了,喝碗涼水都塞牙。
我从小就对刀有深深的敬畏,我的父亲以前当过兵,后来在战场上受伤复员回了家,夏天农忙时我看过他身上的伤口,大大小小的伤疤布满全身,其中一处大腿外侧的刀伤最为严重,伤口虽然早已经愈合,但还是留下一个足有拳头大小的疤痕。
第47章 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