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些什么？”
认真开口询问一句，叶寒再度从床上做了起来，整个人笔直的犹如一把插入半空中的长枪。
“我知道很多，但就算是说出来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
仿佛被戳到了痛处一样，就算是有变声器的帮助，依旧可以听出来电话另一端的人声音中正掺杂着几分痛苦，语调更是有些微微颤抖，显然情绪并没有多好。
“你是警察，有些事情只有你亲自调查出来才会相信，而也只有这样大众才会明白那蔡涵究竟是怎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家伙，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他从来都没有变过，仰仗自己的家庭就想要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世界上又怎么可能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对面人的声音越发尖利起来，显然是被戳到了什么痛苦的回忆，而叶寒则是敏锐的抓住了其中的几个关键词，蛇蝎心肠，改头换面，这毫无疑问都是对方再告诉他，那个横空出世的蔡涵，身份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你说他的父母？在记录之中蔡涵是孤儿，根本没有父母，就算是讣告发出之后也没有任何号称他父母的人过来认亲。”
“那是因为他们不敢，若是和这个好儿子扯上关系的话，他们之前所作的一切恶性恐怕都会被顺藤摸瓜连根拔起，到时候也是自身难保。”
叶寒陷入了沉默，不得不说，通过对方所说的话他着实有了几分快要相信的感觉，但理智又告诉他这一切都没有证据，而对于他们来说，没有证据的事情就等于无事发生。
“你说了这么多，有证据吗？”
终于，轻轻叹了一口气后，叶寒开口说道。
“而且有证据的话，他的死因恐怕也和你脱不了关系，而无论是怎样大奸大恶之人都应该由法律来审判，而不是像你这样动手杀人。”
“我没有证据证明我说的话就是事实，绝大多数的证据在当初就已经被彻底销毁磨灭，不然的话又怎么可能让他这样转世重生的而且从未被人扒出来过往，而就像你所说的一样，你说蔡涵是我杀的，那证据在哪里呢？”
被对方问得哑口无言，叶寒几度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话可说，只能败下阵来。
“那所以你今天的电话是有什么目的呢？只是为了挑衅我找不到证据吗？”
“我是想和你做个交易。”
那边的人停顿一下，大约半分钟后才开口。
“你在这段时间中认真调查蔡涵的生平，将他的前世今生全部调查出来并且公之于众，告诉大家他到底是个怎样恶心的家伙，而在那之后，我也会告诉你蔡涵真正的死因，如果你觉得是我杀了人，也可以在那之后将我直接抓走。”
一旁的夏若如今也是坐了起来，在叶寒身旁认认真真听着，从一开始叶寒便打开了免提，两人的对话夏若也是完全听了个的清楚。
“我答应你。”
良久的沉默过后，叶寒终于开口。
“但仅凭借目前的线索我根本无从下手，我需要知道一个突破口，就像你说的一样，全网都无法找到蔡涵原本的生平信息，那我又该如何去调查。”
“孤儿院，蔡涵原本生活的孤儿院，只要你认真查一查，就会发现事情非常奇怪。”
话音落下，电话也是被直接挂断，当叶寒再度拨过去的时候，从电话中传来的也只有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
“肯定是谢雅倩了。”
将手机扔在床上，叶寒颇为坚定的开口说道。
“的确。”
一旁的夏若点点头认同了这样的观点，从说话的逻辑和习惯方面，电话中的人和昨日的谢雅倩根本如出一辙，完全没有半点区别，就算说话的声线通过变声器扭曲了不少，但对于专门研究心理的夏若而言这根本就没有用处。
“她敢给我们打电话肯定就做好了被认出来的准备。”
躺在床上，夏若开口说道。
“那你觉得有必要直接逮捕她吗？”
“不可能的，她现在可是有恃无恐，我们根本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这件事与她有着必然的联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天的尸检报告上恐怕也只会告诉我们死者为坠楼而死。”
耸耸肩，叶寒回答道。
“而且就算有证据我也不会逮捕她，她说的话倒也给了我一个很有意思的启发，一直以来我们都习惯性的将蔡涵代入到受害者的角度，那不如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他是凶手而谢雅倩是受害者的话，这种种的状况是不是就解释通了？”
听到此话，夏若的眼睛骤然向外瞪大了许多，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种可能性。
若真的如此，那谢雅倩对蔡涵的厌恶也完全能够解释，蔡涵身上的一切谜团更是能完美解释的通，干净的像一张白纸一样的履历并不是真的如此，而是通过他人后期捏造，私下里不愿意与人交谈恐怕也只是为了防止自己昔日的身份暴露。
那一年内爆红的情况，恐怕也是离不开一双藏匿在幕后无法看见的双手。
“那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她不选择报警，而是动用这样的方式？”
“她报了啊。”
听到夏若的话，叶寒轻轻笑了一下。
“刚刚打电话，这不就是在找我报警吗？至于以前的话，如果蔡涵背后的人真的有那么大能力可以随意更改捏造一个人的生平信息，那我觉得就算是报警恐怕也没有半点用处，甚至还会对她本人带来致命的危险。”
说着，叶寒无比认真的看向夏若。
“你要知道，想要保守秘密最好的办法，那就是根本没人知道这个秘密。”
“这种事情，未免太黑暗了些。”
夏若自然明白了叶寒的意思，轻轻叹了口气，摇着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总觉得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更加详细了几分，却又不清楚这到底算不算一件好事。
“习惯就好了，只不过接下来咱们的调查恐怕要缓一缓方向，而且最好越少人知道越好。”
叶寒仿佛早就习以为常，对于夏若的话毫无半点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