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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尸鞋(4)

王婆则继续说着:
“那女孩一身的邪气和怨气,小禾苗,还有那个男娃娃,你们最好离开她,越快越好。”
莉莉定了定神,似乎有些明白了王婆的用意,张小玲和莉莉嘉也是对望一眼,心领神会,莉莉嘉给张小玲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王婆讲明白。
“王婆啊,我们来找您,事实上就是为了这件事,您听我说……”
张小玲不厌其烦的,把他们的身份,以及此行的目的,全部陈述了一遍,王婆则若有所思地听着,时不时嘴里喃喃了几句。
“所以,王婆,事情就是这样,您愿意帮助我们吗?”
王婆看了张小玲一眼,又看了看莉莉,皱了下眉头。
“不行,我老婆子可没什么能耐,你们不要来找我。”说完之后,王婆再次合上了眼睛。
张小玲楞了一下,她没有料到王婆会拒绝得这么干脆。
“王婆,您就帮帮我们嘛。”
可是王婆却如同睡着了一般,对张小玲的话无动于衷。张小玲有些无奈,回头看了看莉莉和莉莉嘉,他们姐弟两互相议论了一下,同时走上前来。
“王婆,您好。”莉莉很有礼貌地打招呼。
王婆一听声音不是张小玲的,慢慢睁开了眼睛,直直地盯着莉莉,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端庄秀气,举止大方的姑娘,如果不是因为王婆感受到了她身上某种不寻常的气息,本来莉莉是非常讨人喜欢的。
“您听我说,王婆。从你一眼就能看出我身上的不寻常之处后,我就知道我们这趟来找您是来对了,遗憾的是,我和你非亲非故,你有足够的理由不帮助我,不参合进这件离奇古怪的事中,这我本来是可以理解的,可是,请你也能想想我们这趟来找您的诚意,你看,本来我们是打算昨天回去的,可是我们留下来了,为的,就是能够找到您,小玲特地把你推荐给我,她是个天真单纯的女孩,她那么信任你,你打算辜负她的信任吗?我的事,相信刚刚小玲已经简短地告诉你了,我呢?我现在处在什么境地呢?前段时间刚刚办完了离婚手续,肚子里又怀着孩子,独自一人生活着,好吧,就算您不可怜我,也请可怜可怜我的孩子,我希望不会出现任何意外,让这个小生命可以安全健康地诞生下来,这也是我目前仅有的,唯一的愿望。所以我来请求您的帮助,您可以答应我吗?”
说完之后,莉莉略微有一些激动,张小玲则在旁边连连点头,配合着莉莉的话语。王婆听完之后,依旧没有说话,但看得出来,她在思考些什么,许久之后,从她的嘴里冒出了一句:
“少说废话!”
这时候,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的莉莉嘉有些按奈不住了,她拉了拉莉莉的衣襟,冷冷地说道:
“算了老姐、玲玲,我们走吧,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没必要死皮赖脸地求她。”
莉莉和张小玲犹豫了一下,又看了一眼王婆,只好挪动步子,带着一脸失望的表情,准备转身离开。
“等一下!”这时候突然传来了王婆响亮的声音。
她慢慢地站了起来,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现在这些年轻人嘴巴可真是利索,你们三人,晚上八点准时到我家来。”
说完之后,王婆就转身离开了。莉莉等三人看着她的背影,脸上露出了笑容。
晚上八点,莉莉等人如约来到了王婆的家里。如同他们事先预料的那样,王婆的家里破旧不堪,家具也极为简单,此时房间里没有开灯,而是点上了四根蜡烛,分别安放在木桌子的四个角边。
“坐下!”王婆以命令似的口吻说道。
莉莉、莉莉嘉、张小玲三人分别坐在四方形木桌的三个边上,王婆则站在桌子的另一边。
“王婆,接下来,我们该干什么呢?”张小玲问了一句。
这时候,王婆取出了一只木制的小盒子,坐了下来。
“首先,我要先确定一下,这女娃身上是不是真的有些不干不净的东西。”王婆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木盒子里拨弄了一下,这时候,木盒子里弹起了一个小小的金色针状物,就像是一枚绣花针,却又比绣花针要短一些,宽一点。下面,有一根黑色的铁丝支撑着它。
“这是什么?”莉莉嘉有些好奇。
“一个小小的道家信物,你们外行人不会懂。”王婆冷冷地回应。
“那么,它能做什么呢?你接下来准备干什么?”
“我说,你这小伙子能不能少点话。”王婆发了发牢骚,莉莉则示意莉莉嘉别再说话。
王婆缓缓地把木盒子推到了桌子的中央,那枚金针,悬在盒子的上方,因为刚刚王婆的移动,所以略微有些颤抖,但很快的,它静止了下来,莉莉等人的视线,此时也全部集中在这枚神秘的小金针身上,不知接下来,这位同样奇怪的王婆要利用它做什么。
“你,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做,只需静静坐着。”王婆指了指莉莉,发出了这道命令。
莉莉遵照王婆的指示,闭上了眼睛,但因为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未免有些紧张。
正在这时候,王婆也闭上了眼睛,随后,屋里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蜡烛的火焰,正在这个漆黑的空间里不停地闪烁。莉莉嘉和张小玲,一言不发,静静的观察着。尽管在这样的村庄,夏季的夜晚会比较凉快,屋子的窗户也正开着,但因为此时的紧张情绪,莉莉等人也未免觉得有些闷热,额头上都冒出了几滴汗珠。
随着时间的推移,莉莉嘉和张小玲发现,王婆的嘴里在叨念着什么,她的嘴唇蠕动着,但因为声音太轻,他们并不能听清楚,莉莉嘉自忖,可能是某些特殊的咒语。而对莉莉来讲,因为正闭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所以有一种令人难受的苦闷感,可因为王婆的叮嘱,也只能选择静静地等待。
静止片刻之后,就在这时候,盒子里那枚金针,突然间转动了起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毫无规则地转动着,说是转动,可能用扭动来形容还更贴切。莉莉嘉和张小玲,紧盯着这枚金针,不知它这样的转动意味着什么。过不多久,金针转动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慢,终于,在王婆的咒语结束之后,金针停止了,又回到了先前静止不动的状态,只不过所指的方向有了改变。
此时,金针往下倾斜,所指的,是莉莉这个位置。
王婆睁开了眼睛,看着这枚金针,先是非常平静,随后,微微怔了一下。
“王婆,这说明什么?”莉莉嘉忍不住问道。
“你可以睁开了。”王婆并没有回应莉莉嘉的话,而是示意莉莉睁开眼睛。
莉莉看到的,是一枚奇怪的金针,针尖正指着自己,奇怪的是,所指的方向,是自己腹部这个位置。
“王……王婆,它指着我,说明我身上有不同寻常之处,是这个意思吗?”
“不错,但还没那么简单。”王婆冷冷的说道,“这枚金针,叫作阴阳匙,是一种能够通灵的道家物件,施了咒语之后,它便可以找出附近范围内的灵气,如果没有灵气,它就不会动,而这种所谓的灵气,在人身上是不存在的。”
“而如果是亡魂的话,就会有这种灵气。”王婆继续说着。
“那也就是说,我老姐身上……身上……”
“不错,按我们行家的说法,在人死后,如果怨气太重,就会变成亡魂,你姐姐现在就是被这种东西给缠上了。”
“为……为什么会缠上我呢?”莉莉有些惶恐。
“我不清楚,不过还没那么简单。”王婆指了指金针,“你看看这针指的方向。”
金针自停止后没有动过,还是和刚刚一样,指着莉莉。
“它指着我。”
“不不不,按照道理,阴阳匙如果认定人身上被亡魂缠身,会指着这个人的‘天门’,也就是天灵盖这个位置,可是……”王婆停顿了一下,“它为什么指的是你的腹部呢?”
莉莉、莉莉嘉,以及张小玲,一齐疑惑地注视着王婆。
沉寂了片刻之后,王婆抬起头,对莉莉缓缓地说道:
“你肚子里怀的到底是什么?”
莉莉对于王婆这一提问有些不知所措。
“王婆,您……您是什么意思?”
王婆沉吟了一下,此时蜡烛焰火的微光映照在她的脸上,给人带来了一种不可名状的神秘感。片刻之后,王婆略微表露出了一丝恍然明白的神色,随后,她的眉头紧皱,嘴唇动了动,向他们问道:
“我们这里有几个人?”
莉莉、莉莉嘉、张小玲没有预料到王婆会问这种莫明的问题,显得有些茫然,但莉莉嘉还是依照王婆的问题给予了应答:
“你在说什么?我们这里连你在内当然是四个人。”
王婆冷笑了一声。
“不对,小伙子,我们这里有五个人。”
“五个人?”莉莉嘉有些惊愕。
王婆指了指莉莉的肚子,“难道肚子里的孩子不算是人吗?胎儿虽然还没成型,但已是一个小小的生命体。”
“那么,王婆,您这是什么意思?”莉莉逐渐紧张了起来,内心起了一阵悸动,双手不自觉地按在自己的小腹上。
“阴阳匙既然会指你,说明你身上确实有异常,可阴阳匙,只会指着人的天门,不可能指向腹部,所以照这样看,只有一种可能。”王婆迟疑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现在在你肚子里,有一个近四个月大的胎儿,我想……让你们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张小玲性子耿直,几乎脱口而出:“难道,是大姐的孩子,染上了这种东西吗?”
“小禾苗说得没错,确实这样,哪怕是近四个月的胎儿,也已经有生命力,阴阳匙看起来是指着那女娃的肚子,实际上,指的却是那胎儿的‘天门’。”这时候,王婆古怪地笑了笑。“小小的胎儿都可以被附身,嘿嘿,真是奇事。”
其余三人,听完后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莉莉嘉看了一眼莉莉,只见她已经吓得脸色铁青,说不出话来。
“王婆!会不会弄错呀!孩子还没出生,怎么会被鬼附身!”张小玲忍不住问道。
“不会,阴阳匙是不会弄错的,按照我们这些通灵人的说法,管这叫‘鬼胎’。”王婆依旧冷冷地回应。
“那么,我老姐遇到的一连串怪事,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因为母子一体,所以也受到了影响?”
“可以这么说吧。”
“那……有办法可以救救……救救……”莉莉有气无力地说着,当得知这一讯息后,她一时之间感到万分沉重,对于她来讲,孩子的安危,显然要比她自身更为重要。
“是啊王婆,您想想办法吧!”张小玲哀求了起来。
王婆沉思了一下,显然是在考虑什么,之后看了一眼莉莉,又看了一眼张小玲。
“王婆,请您帮忙帮到底。”莉莉嘉也一改之前强硬的口气,态度柔和起来,显露出来的表情甚是着急。
三人都看得出来,王婆显然是在顾及着什么。
“要不这样吧王婆,我们付钱给您,就当作我们给您的报酬,您看如何?”莉莉嘉焦急地问。
“这混蛋小子!我难道是在考虑钱的事吗?真是个笨蛋!”王婆突然间破口大骂,莉莉嘉哑然无语。
之后,经过张小玲再三的催促,王婆终于答应帮忙一试。
“我事先说好,我只帮忙试试看能否请走‘它’,如果不行,也别来烦我。”张小玲和莉莉嘉连连点头,莉莉尽管依然是忧心忡忡,但眼神中也透露出了一丝希望。
此刻,木桌上摆放着一个水盆,里面倾满了水,水面上,还有一块正方形的木片,上面安置着一根形貌奇特,小巧玲珑的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