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屋子里冷静了一会,穿好衣服,拿着刘老拐给我准备好的包裹去找杜颖。
“杜颖,师傅让我去山里修炼!”我说道。
杜颖点点头说道:“刘爷爷跟我说了,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可是。。。!”我说了一半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狗牙,你别怕,刘爷爷肯定有把握,你不会有事的,男人确实应该有胆量,经历点事情才行!”杜颖说道。
我点点头,心想我本来就是一个没有家的人了,现在杜颖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而我想要保护我的至亲之人,没有能力是不行的,转念我就把这次独自进长白山,作为了我一次历练自己的机会。
中午的时候我跟杜颖吃了一顿饭,而师傅不知道去哪了。
吃完饭我就准备进山了,这时候师傅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一米长的刀说道:“三阳,山里不紧有鬼和野兽,还有人,你多加小心!”说着师傅把刀递给我。
“山里能有什么人啊师傅?”我问道。
“来这里的人除了穷凶极恶的逃犯,就是混咱们这一行抓鬼的,人心叵测,千万不言轻易相信别人,我可是对你有很大的期望,不要让我失望,去吧,一直往东走,见到一块无名碑的时候折回来,就算完成任务了,!”师傅说道。
我点点头,转身进了茫茫山林之中。
我按照师傅的嘱咐一路向东走,走了一下午的时间吧,天色已经快黑了。
我正愁没有地方落脚的时候,发现前面有一个破旧的寺庙。我心想长白山果然是隐居圣地,这荒郊野岭的竟然还有寺庙。
于是我就走近寺庙,想看看能不能在这里借住一宿。
我看这寺庙的围墙残破不堪,两扇大门红漆剥落,庙门虚掩,里面似乎并无灯火。进入庙门,院内全是枯叶败草,积有半尺之厚,连原来的路径也淹没在杂草之中了。只见院前是一个佛殿,佛像上灰尘满布蛛网密结,像前佛柜残破,香火断绝,看来已被遗弃多时了。佛殿左边还有两厢偏房,想必是以前僧人们居住的地方,也已经残缺不堪了。
我也不想细看,就想看看能不能找个睡觉的地。我又转到佛殿后面,发现这是一个小院,种着几棵银杏树,都是枝干粗壮。看看后院没什么安身的地,于是就回到佛殿准备找个地方睡觉。
找来找去忽然发现佛座下有一个洞,大小刚好能容一个人半躺,洞口还围着木板,估计是以前僧人们放东西用的。
我见这个地方大小合适而且还可以挡风御寒,于是便将师傅送给我的刀放在佛龛里,又取来毯子铺在洞中,自己带上干粮钻了进去,坐在洞中靠在壁上吃干粮。刚吃了几口,忽听庙外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由远及近瞬间已到了庙门口。我吃了一惊,这荒郊野岭的还有什么人到这来?难道刚出来的第一个晚上我就要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我自己心里想着。
此时新月初起光线朦胧,顺着缝隙隐约看见一个老头儿立在庙门口。这老头儿年约五旬,但依旧健硕,颌下的胡子长可及胸,气宇轩昂与众不同。马后还徒步跟着一个虎背熊腰的少年,大概只有二十岁左右。这时候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庙里,径直来到大殿之上。
我不知这二人是正是邪,不敢贸然出来,于是便屏息静气地躲在洞中。只见少年拿出一个坐垫放在地上请老者坐下,自己垂着双手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满脸惶恐。
听老者缓缓说道:“我自幼混迹在这长白山,虽靠猎劫为生,但是一向取之有道,从来都不敢狂悖妄杀肆意淫虐,三十年来之所以幸逃法网从未失手,想必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没想到你刚入我门下就乱了我的规矩。前天晚上若不是我一个人留下断后,你们二十多个人能有一个活下来的吗?”
少年听罢,赶紧躬身作答道:“多亏师父大发神威,我们才得幸免。”
老者又道:“后来听说他家有一守寡妇人,你居然夜入其室奸糟蹋了她,还杀了她的幼子。似这般恶毒残忍的手段,实在是令人发指。倘若皇天有知,定然不会饶过你。再者,若你被捕,死罪难逃,定然会连累我们所有人。”
少年一听面色大变,仓皇跪在地下对老者磕头,口中只道:“弟子罪该万死,请师父恕罪,我愿接受重责!”
老者双眼微闭不为所动,冷冷一笑道:“到了这个地步,你难道还想活命吗?圣人之道,不外一个恕字。你家也有妇孺,要是遭受如此凌辱,你能甘心吗?你还是自我了断吧,以慰孤儿寡母的在天之灵!”说毕便解下身上的佩刀让少年拿去。
少年耳听此言,知道再无活路,按过老者的佩刀,对着老者拜了三拜,自刭而死。
老者只是坐在一旁冷眼相看,不发一言,此刻见少年伏尸于地,这才缓缓站起,看着少年的尸体长叹一声,把刀擦干净,还入刀鞘,徐徐走出门外离去。
我在洞内大气也不敢出。我想不明白为什么现代社会怎么还能有这样的事情,此刻耳听门外渐渐没有了声响,这才长出一口气。眼看着地下的尸体,身上不禁感到一阵寒意,可是转念一想,老者所言又颇有点盗亦有道的意思,又不由点头赞叹。眼看外面行将午夜,我也不敢再留在这里,准备趁着月光赶路。我正想取下木板,忽听从右边偏房之中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如同老枭夜啼一般。在这寂静的夜里忽听到如此人的声音,不由大惊失色,身上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当即停下动作,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过了片刻,只听偏房之中传来“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接着一个怪物从那半扇破门中走了出来。只见此物约有一丈多长,全身遍体白毛,炬眼血口,手爪锋利,走至院中举头望月,眼中精光闪烁有如电掣一般。
我当时吓得脸色煞白额冒冷汗,全身抖如筛糠,牙关紧咬,唯恐发出一点响动。怪物双爪合十,对月亮拜了数拜,然后回身走到殿上,看着地下少年的尸体,用脚踢了两下,忽然拍爪狂啸起来,其声犹如撕帛裂布一般,接着便俯身将尸身抱起,将首级一把撕扯下来扔在地上,把嘴凑在脖腔上大口喝起来。等到腔中血液吸尽,怪物又将尸身衣服除下,张开血盆大口就咬骨嚼肉起来,就像猫吃老鼠一般,不到两个时辰就连皮带肉吃了个干净,只剩遍地白骨狼藉满地。
吃完之后,怪物意犹未尽,又将头颅从地上捡起来,拿在手中看了又看,忽然左盘右旋,乐不可支,居然跳起舞来。跳了许久,忽听外面隐隐约约传来鸡鸣的声音,怪物方才张皇四顾,将头颅扔在一旁,又来到院中将双爪合起对月狂拜,拜毕才徐徐回到右边的厢房中,进入棺中将棺盖合上。
我此时在洞中毛发森竖,身上的冷汗已将数层衣服湿透。眼见怪物回到偏房棺中,当下轻轻将木板取下悄悄爬出洞,直接从佛殿向门外冲去。
一出庙门,我这才稍稍安心,一路狂奔,想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崎岖的小路上出了石头和树木什么也没有,两旁密林之中不时传来鸟鸣兽叫之声。我心中害怕这林中有野兽出没,伸手就想拿师傅送给我的刀,没想到一摸腰上空空荡荡,这才想起那刀还在寺庙大殿的佛龛之中,刚才走得太仓促,忘记拿取了。
我本想着索性不要这佩刀了,可是他转念一想,我还要在这长白山中待那么久,没有那把刀恐怕会很麻烦。
于是我当即调头狂奔,等回到庙门口的时候,天还没有亮。刚正准备进门,忽想那厢房之中的怪物甚是可怕,自己最好还是轻手轻脚地进去将佩刀拿出来,莫要惊动它才好。于是我就蹑手蹑脚进入庙内。
庙内情形和他走时一样,尸体的头颅仍在院中,衣服还凌乱地扔在周围,看来并没有人来过。陈浩轻舒一口气,躬身悄悄走进佛殿,一边轻轻伸手去佛龛中拿自己的佩刀,一边竖起耳朵听右边偏房中有无动静。此时四下寂静无声,连一根针掉在地下都能听见。我右手刚拿到自己的佩刀,忽听门外传来了嘈杂声,听声音越来越近,似乎马上就要到庙门前了。他心中不由大吃一惊,一不留神手里的刀就掉在地上。
我的心中大惊,正待弯腰将刀拾起,忽听右手厢房之中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似乎是棺盖正在移动。他心中大呼糟糕,一时懊悔不已,没想到还是将这怪物惊动了。正想拔脚奔出佛殿,只听轰然一声棺盖落地,怪物已从厢房中冲了出来,瞬间来到他的面前,目光炯炯紧盯住他,口中嘶嘶直冒白气。我眼见着怪物站在面前,面色有如白纸一般,心中惊骇至极,双脚如灌了铅似的沉重,难以迈出一步,眼睁睁地看着怪物走到自己面前,双手一张便欲来扭自己的脖子,同时张开血盆巨口,一口便向自己咬来。
我当时脑中一片空白,双眼一闭,心中暗道:没想到刚出来这一天我竟丧命于此!
正在此时,忽见白光一闪,怪物大叫一声,趔趄而退。我睁开双眼,只见怪物右臂黑血狂射,一只爪子已被割去。
我转头看去,一人正站在寺庙院内,手拿宝刀凝神正视怪物。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长胡子老头儿。
这时怪物也看见了老者,知道自己是被他所伤,心中暴怒不已,仰天长啸一声,便纵身直扑过去,来势汹汹如同想把老者碎尸万段一般。老者眼见怪物来势凶猛,口中大喝一声,随即纵身跃起,跳到围墙之上,同时手中宝刀忽然飞起,白光一闪便将怪物的头砍了下来,接着白光又一闪动,宝刀已回到了他的手中。只见怪物没了头颅,双脚依然不停,跌跌撞撞地一直冲向对面的围墙。只听“轰隆”一声,围墙已然被它撞得四分五裂,怪物的身体这才随之倒了下去,脖腔之中黑血直冒,双腿不停地抽搐了好一会儿才一动不动了。
我站在原地,惊魂未定,自己是死里逃生,眼见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怪物就被老者所杀,心中种种惊险曲折实在难以言表,只剩满脸的惊惶之色。
老者从墙头轻轻跃下,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妖怪,被我荡魔刀割了脑袋,居然还能撑这么久才死。”
原来这老者本想一走了之,但是走到半路又想这徒儿暴尸于此也于心不忍。徒弟再不仁师父也不能无义啊。心中踌躇再三,他还是决定回来将徒儿的尸体好生安葬。刚走进门口忽听身上所佩之刀发出嗡嗡的声音,心中大为诧异。他这把宝刀名曰荡魔刀,是他早年闯荡江湖的时候一位异人所授,碰见妖魔鬼怪便会自动发出声音。此刻宝刀忽响,说明庙中定有妖异,于是他就悄悄走进庙内查看。没想到刚进院中就看到陈浩即将丧身在怪物手下,脑中不及细想,手中宝刀飞出,这才救了我一命。
此时老者走到我身前,将我上下打量了一下,口中问道:“不知小兄弟是何人?”
我此时才缓过神来,心想这老者好生厉害,我师父刘老拐也是个人物,想必他们一定认识。
于是我就说道:“我是刘老拐的徒弟,师傅派我到长白山修炼了!”
“哈哈哈,那老家伙竟然也收徒了!这怪物不是阳间之物,估计也是道行不浅了,你拿去用吧!好好练!”说着老者就转身离开。
我看着躺在我身后的怪物,感觉毛骨悚然。
可既然这老者说这东西道行不浅,师傅又曾经跟我说过这天师需要吸收这些精华,于是我就安静下来,拿出师傅给我的两本书看起来,想研究一下怎么用这些东西来提高我自己的道行。
第25章 古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