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半夜,一声尖叫将何启从睡梦中惊醒,他急忙起身,只见妻子浑身哆嗦地往自己怀里靠,他问她出了什么事,妻子心有余悸地说:我起来上洗手间经过厨房时又看见对面有个男人裂嘴微笑并向我招手,我心里一惊正想回来叫醒你,可当我返回房间我看见就是对面的那个男人竟然坐在你的床尾,一动不动地盯着你,待我吓得大叫那人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钻进衣柜里了。”
何启”啊”地一声,从厨房拿来菜刀小心翼翼地打开衣柜门,可是,除了衣服还是衣服。他内心十分恼火,便连衣服也没换就跑到对面拼命地拍门,噪杂声引来看更的保安员,那人问他做什么,何启将事情的经过一讲对方一脸惊讶,许多才开口说:”可是对面从来没有住人啊,更不可能有人搬进来。”说着带上何启去保安室打开监控,视频里除了妻子对着空气讲话还有母亲一个人走出楼道外别无他人。
他木然地回到家里,妻子关心地给他递上一杯白水,他深深地吸了几口烟,闭上眼,一个情景在脑海里浮现:他坐在车上陪着曾涛去投标,一路上他不停地想着母亲作眼科手术的高昂费用还有多次从曾涛那里借来的钱,他不知要再奋斗多久才能把钱还上,自己从读书时成绩就好过曾涛,出来工作后也一直非常努力,可到头来还要不停地向曾涛这个三流学生借钱,他不服气更眼红曾涛不断地建房不停地投资,他不想这样窝囊下去,他要改变他要翻身,于是他借口让曾涛把车开至荒凉处又诱对方下了车然后用皮带从背后勒住曾涛的脖子直到对方不再动弹,他把曾涛的尸体背到半山上掩埋又放火烧了汽车然后拿着那近百万元的袋子匆匆地离开。
”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也是被逼的,这个社会本来就太多不公平,曾涛就当兄弟我对不住你了,你别再搞我家人了,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何启把头埋在胸前痛苦地喃喃自语,他的内心此刻有如刀割,为了一时的意气用事,为了区区一袋钞票而出卖的多年兄弟对自己的信任,对自己的情和义。但是,此时,他回不了头,后悔也是于事无补。
”我出去一下,你安顿一下就睡觉去吧。”他对妻子说着出了门,来到楼下的大排档大声地呼喝:”老蔡上几支惠泉(新疆卖得很好的一种啤酒)。”
这杯中的”忘忧之物”他已好久未喝过,今晚想借此涤去内心的苦闷,一口气连喝了两瓶后大排档的老蔡走了过来说:”酒不是这样喝的,喝急了伤心哪,来,先叫上几个新疆小炒作送酒料。”说着把餐具摆上。
”嗯,老蔡你拿给我两付碗筷干吗?”何启打着酒嗝问。
老蔡呵呵地一笑说:”一看就知道你喝酒不行,你这里坐着两个人我不是就得给你两个的餐具么,你一来就自个顾自个地喝酒把一起来的朋友都凉在一边啦。”
何启猛地站起身子问对方:”你说什么,我带来的朋友,他在哪里?”
”哪。”老蔡扬扬头说:”就坐你旁边不是,他还板着脸非常气愤地瞪着你呢。”
”不,不要啊。”何启连连队后退几步”不要吓我,曾涛,不要跟着我。”他抱着头转身惊恐地转身逃离。
好不容易他提心吊胆地挨到天明,今天刚好是老母亲折线的日子,一早就打车赶到医院,主治大夫问了些情况就说很乐观应该恢复了,接着就让他们等着。过了一会,护士小姐推着医疗车走进门诊室一脸不悦地对何启说:”能不能让你朋友外边等着,他挡着我了,碍手碍脚的。”
何启不安地环顾四处内心充满恐惧。
医生过来帮老母亲把纱布从眼睛上折开,过了好一会母亲才慢慢地睁开双眼,可是还没来得急开心就直勾勾通地盯着何启背后,许久黯然请何启带着护士小姐先出去。
何启心急如焚,他知道母亲从他背后看到了什么,只是母亲为何要赶自己出来,越想越不安他急忙推门进去,却见老母亲老泪纵横,知道自己进来悲泣着说:”都是我害了你啊,给你造成这样的负担,可你这个逆子也不该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来,你忘恩负义全然没了良心啊。”
”妈,我错了。”何启颓丧地跪在地上”我现在后悔死了,我该怎么办啊妈。”
他老母亲抹了抹眼泪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你逃得开律法的追究但逃不了天理的谴责,曾涛今天就是头七了,今天晚上他一过七洲宝桥就或许再不能出来为自己讨个公道,刚才他和我谈过了,这几天他不停出现却没有伤害你和家人这算是他对你最后的恩慧了。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啊孩子,接下来就看你会怎么做了。”
何启走进曾涛正在做佛事的灵堂之前,打了个电话了妻子和负责曾涛案件的刑警,然后,在曾涛的遗像前跪下深深地嗑了三个响头。
这件事在真实地发生在新疆,处理此案的警察其实早就将何启排出嫌疑之外,因为他们认为何启没有作案动机又有好多人证明他没有作案时间,而事实上何启作案手法很残忍,是将曾涛分尸,还将曾涛的头颅埋在曾家的栽种杜鹃的花圃中,那一年曾家的杜鹃开得无比鲜艳。只是,我在文字里尽量将何启的作案过程省去,更变改了何启残忍血腥的作案手法,为的是希望在被金钱蒙蔽下的人性到头来还有一点点可贵的良知。
要不是曾涛冤魂不息搞得何启内疚和精神崩溃而自首,这将又是一桩无头公案。警察后来在对何启的刑事记录这样写道:此人具有极高的反侦查能力。
“啊,会有这样的事情!”小薰惊讶的说道。
“自从在香港遇到那一件怪事之后我就没有顺过!”亭亭低头说道。
“别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来咱们吃月饼!”说着师祖拿起桌上的一块月饼吃起来。
一年一度中秋节,转眼今又是。
“在我的老家月饼中秋还有个习俗!”师祖说道。
“什么习俗啊!”我说道。
师祖开始回忆起来,师祖说在中秋除了让我垂涎三尺更令我忆起儿时在家乡过中秋节的情景,其中最快乐的不是摆一桌子贡品”拜月娘”也不是喝着加了糖的甜茶,而是各村各社的重头戏”烧瓦窑”。
这个习俗恐怕是家乡地区独有了,顾名思义,就是用砖头或”土角”砌成一定高度的塔身,再用瓦片一层又一层地叠成宝塔的形状,再将禾杆草成捆塞进塔内点火,烧的过程中还要不停的住里边喷煤油和撒盐,一喷油一个火球腾空升起,火光映红了老人和小孩的笑脸,一撒盐陪随着”噼哩啪啦”的响声炸出一串串火花。场面,实在颇为壮观。这种活动据说开始是为了驱逐傩神,再后来慢慢地就演变成供乡民娱乐的特定时节节目。各地在中秋过后大多会将瓦窑拆掉来年重起,而在潮安金石大寨某村却有一座瓦窑屹立好几十年,乡里还有专人看守,说是此塔一倒,该乡的池塘(瓦窑多数建在池塘或溪边)就会有异动并危及乡民的性命,这其中有这么一段古。
话说在清朝年间,家乡盐业发达,来往府城做买盐的商贩云集,从水路来的大多在澄海的樟林古港或潮安的龙湖古寨登岸,反而陆路往来就非常不方便,当时去往省城广州及桂省的只有一条古官道,此路在潮安县(老海阳县)设有一驿站,就在今日的金石大寨林村。
一天午后乡民在田间劳作,忽见一队人马护送着一付棺材欲穿过桑浦山向西而行,随行中有个中年汉子示意队伍停下休息,他上前向种蔗的老翁问路并讨了水喝,老翁听他的口音及其打扮知便问:”阁下想必非我潮郡人士?”那人轻轻揖礼又指了身后人物说道:”我们都是泉州往来潮府的客旅,不瞒你说棺材中躺着的正是我家老爷,他原是泉州府盐商中的翘楚,全闽境内的官盐全都由我老爷的商行购进再行分配,此番他带队前来家乡岂知得了急疾以至药石无救竟然死去,无奈我们便买来棺椁将他装殓送回刺桐城。”
老翁一听连连摆手说:”错了,那你们就走错道路了,回泉州要经过湘子桥走东山过汾水再进入闽省,你们却完全走反了,这一路下去只会去到广州啊。”
中年汉子顿时慌了手脚,连忙与同行众人商议,良久对老翁说道:”敢问老人家附近可有义庄?我们想着先将我家老爷的棺材寄放在那里,我们后来再来处理。”
老翁略一思索答道:”本来家乡各乡镇都有建有义庄,但在雍正十二年那场大地震中毁了七八,现在离这里最近的除了龙湖和隆都别的都不甚清楚,而且听说最近官府大肆清剿天地会,那些义庄恐怕都成了乱党据点,你们做买卖来往身上都带有银两,别说棺木暂厝,就连你们的性命怕是会被害了。”
第141章 债有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