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听我答应去,非常高兴,塞给我两包烟就带我出发了。
我心想这是什么事啊,我是来拿还魂丹就莫伊的,到头来竟然要帮别人还魂。
在老头的带领下,我们向东南方向的合葬冢出发了。山路连连,极其坎坷!
老头说这是临近县境内的一段桑浦山麓,一直以来,人烟都不罕迹,有上山取泉水的,有在山林种植果园的,当然,也有一些地方是埋葬死人的,山下则部分地方是片片稻田,一侧,还有一座历经修缮的山神庙,神庙前一条大路通往各乡镇。
我和老头就行走在这条崎岖的山路上,不觉间天色一黑,大家都知道靠近大山的地方天黑的总是早一些。
往前走路越走越崎岖也越走越狭隘,两边是绵长的灌溉用的水沟还有成荫的大树,我和老头一前一后的走着。
“前面快到‘奈河桥’了,谁有种停车在桥上大撒其尿,那么一会到镇上宵夜我请客。”远处传来了一个小孩兴奋的叫喊声。
老头说这里所谓的”柰河桥”其实是一座用石头砌成的拱桥。在殡葬尚未严制执行的年代里,装殓死者都用非常厚重木料钉成的棺材,送葬车队开至这拱桥前都会熄火停车,棺木也就靠人力抬向山上。这么做开始是怕拱桥承受不了汽车加上棺木的重量而坍塌,也是怕死者灵魂滞留在岸边不懂得过桥,所以孝子在前边带路,边走边撒冥纸,并大声告诉亲人”前面过桥,小心慢走。”久而久之形成了风俗,当地人也就戏称这石拱桥为阳间的”奈河桥”。
我看见三个半大小孩骑车摩托车一前一后驶过拱桥,三个人还开心的谈着什么,一会笑骂这路不好走开得太慢一会又奚落开在后边的马力不足。忽然其中的一个孩子好像看到了什么,不顾危险地冲过前面两部车,并转过身对同伴说”开快点,别讲话了,有急事。”原来在前面的两位觉得莫名其妙,但见这孩子失去理智般地加大油门向前疾驰也只好一并跟上。
不一会三个人就消失在上路上,向山下村庄驶去。
“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我谨慎的问走在后面的老驴。
“今天阴气重,是重鬼出来游玩的日子!”老头说道。
“那女鬼什么时候走你知道吗?”我问道。
“午夜时分她绝对不会在坟冢中的!”老头说道。
我点了点头,在老头的带领下我们潜伏在了一个小石头缝里,缝隙距离那个合葬冢只有几十米的距离!
老头开了阴阳眼看着坟冢上面的一举一动,我坐在缝隙里等待情况,我懒得看那些恶心的鬼魅。
等了好久,忽然老头说:“女鬼出来了!”
我开了阴阳眼抬起头一看,那女鬼果然漂亮,怪不得把老头的儿子戈石迷惑的神魂颠倒。
“坏事!”老头忽然说。
“怎么了!”我轻声问道。
“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也出来了!”老头说道。
我朝着合葬冢的方向看去,一个中年男鬼正搂着那漂亮的女鬼坐在坟头上看星星呢。
这是真爱啊,我寻思。
“大爷,我看你儿子不一定愿意跟我们走啊!”我说道。
“不走也得走,我老驴不能对不起儿媳妇翠花和孙子!”老头说道。
我只好点点头,说道:“现在怎么办!”
“再等等,实在不行我就杀了那女鬼!”老头咬着牙说。
我寻思我倒无所谓,这些事情在我眼里早就司空见惯了。
等了两袋烟的功夫,那女鬼和戈石还没有走的意思。
老头看时间不早了,忍不住的跳出石缝,手里握着桃木剑向那女鬼刺去!
老头的儿子见状,一把吧那女鬼推到一边,老头的桃木剑正好刺在自己儿子的胳膊上。
戈石痛苦的嚎叫起来!
老头看没伤到女鬼,继续冲上去想杀女鬼,女鬼见戈石受伤,也不逃跑,飘到戈石身边紧紧的抱住了戈石。
戈石抬头一看惊呼道:“爹!”
说着戈石就跪在老头的面前!
“我不是你爹,你这没出息的东西!”老头狠狠的说。
“爹爹你这是要干什么啊?”戈石说道。
“我要给你还魂,回去给我养老,给我养孙子!”老头愤愤的说。
“我不去!我要跟我老婆在一起!”戈石说着紧紧的抱住了那漂亮的女鬼。
老头一听气不打一出来,提起桃木剑就要刺那女鬼!
我看这样也不是办法,就走过去拉住老头说:“大爷,看这两位用情很深,我们不如找一个折中的办法!”
老头和这对鬼夫妻都楞了一下说道:“人鬼殊途怎么折中!”
我笑着说道:“你爹要你续香火,你又想跟这位姑娘永远在一起,不如你先还阳三年,尽了师祖的父亲丈夫之责任,你再回来!”
戈石想了想说:“我确实对不起翠花和我儿子!”
“那这位姑娘意下如何!”我问那女鬼。
那女鬼抱着戈石轻轻的说:“我等你!”
看到这一幕,我竟然感觉一阵心酸,爱情到底是什么啊!
老头见这样的结局还比较满意,就没有再为难那女鬼,戈石跟我们回了家,老头搬出冰冻在冰箱里的戈石尸体。
借了我三年阳寿,帮自己的儿子还了魂。
折了三年阳寿,时间也不早了,老头要教我还魂书,我说我没有时间学,老头就把那压箱底的一本书给了我。
我告别老头,赶忙回到婆婆那里!
婆婆见我回来,担心的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婆婆赞许的看着我。
随后,婆婆把还魂丹交给我,我拿着还魂丹拜别婆婆,回去找师祖他们汇合了。
在回去的火车上,我遇到了一个将奇闻异事的大叔,正在讲他家乡的怪事,我无聊就在旁边听了起来。
这老头说在过去,潮汕人建房子都会添用一种材料,”灰土角”,这玩意呈长方形,没有特定的尺寸,一般也就跟个西瓜一样地大小,说到底其实都是用粗沙和石灰混合而成,但在一定程度即经济又牢固。潮汕濒临台湾海峡深受地震、热带风暴、连月大雨或大旱的影响,但躲过自然灾害的往往都是年代久远的潮州民居。大到象埔寨、龙湖古寨、驸马府,从熙公祠、陈慈黉故居、己略黄公祠及道韵客家土楼等国家文物保护单住,小到四点金、下山虎、三座落及驷马拖车等独具地域特色的平常潮州民居,都许多是有”灰土角”的元素。九十年代末这种材料逐渐被水泥钢筋替代,因为制作”灰土角”的沙子土多来自山里,长此下去恐怕连凤凰山都无法幸免,政府不得不制止。
黄大叔在潮汕公路旁开了家做隔热板的工厂,认识的人也大多从事建筑行业,不知得罪了其中的那一位,这个人的心肠实在歹毒,从坟场里找来了一块人头骨偷偷溜进村里又偷偷填进”灰土角”里,帮黄大叔建房子的师傅哪里晓得这事就照样给砌上了。
待到房子建好后可怕的事情就发生了。
煮饭不是炒锅爆裂就是高压锅炸飞。买回来的肉食不过两个时辰就变质变坏(这种情况在祭拜祖先时会出现,同时买回来的肉食,没拿去祭拜的比祭过祖能多存放半天,还有,酒、茶、烟也会变淡很多,不信的找个机会比对一下)。村里头的小孩子只要跨进他家大门就浑身发抖嚎淘大哭,周围人家养的狗晚上老爱集中在大门外像开审判大会一样地咆哮。黄大叔和黄大婶更是在半夜里冷醒过来,哪怕是在夏天,而且醒来后都感觉似乎被人压住不得动弹,意识却十分清醒,两人只好你望着我我看着你直至天亮。
有来串门喝茶的邻居,茶才喝不到三杯就神情紧张地对黄大叔说:”咱们到外边商量点事。”黄大叔不知就里跟了出去,才听那邻居一脸惊恐地说;”我刚才进了你家,见一女的爬上你家的二楼,我以为是你家的亲戚,没承想我才坐下没一会工夫那女的就走进客厅,站在门边的角落里,她长得实在凶恶,简直青面獠牙,她就干巴巴地站着,瞪着大眼,不知是在看着你还是在看着我。”
黄大叔自然害怕,回家后找得仔细就是没找到邻居所说的女人,就想着是邻居老眼晕花看错了,便没放在心上。
又有一远亲前来做客,半夜里看见一个女人压在自己身上使她不能动弹,连救命都喊不出,最后吓得尿裤子不说双腿更肿得像水桶,第二天才被送进医院,她躺在病床上一边哭一边大喊:”我以后打死都不敢去你家了,她整整欺负了我一个晚上啊。”
黄大叔和黄大婶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才托人才了个师公到家里斗阵作法。奈师公道行太浅作法不当,直接就把那女鬼逼得现身,才斗了一个回合,师公转身就跑,看来这道门中人也有赝品,这倒了诠释了潮州的一句谚语:师公遇着鬼--无法。
那女鬼身穿寿衣,披头散发齿唇发黑面貌凶恶,毒骂黄大叔一家,吓得这家人是心胆俱裂,女鬼竟又威胁他们:”要是敢再找人来害我,我就搞得你们一家没一天安宁。”
第二天,黄大叔的工厂里一个工人被机器切断手臂,,第三天黄大婶午睡中牙垠内的血管破裂,鲜血浸湿了枕头,差点一命呜呼。自此,再没有人敢在留在房内过夜。
一天午后,黄大婶没敢一人回家,就邀了我外婆和村内几个老人家一同上她家喝茶。她家闹鬼一事已在村里传得沸沸洋洋,但碍着面子,又觉得是在白天应该会安全便都去了。喝茶喝不到一半,大家同时听见二楼有人将墙撞得”咣咣咣”直响。听我外婆说她当时的确害怕但也不能落跑,就问黄大婶要了个烟灰缸,抽根烟压惊。谁知这烟灰缸竟当着众人的面前”嘭”的一声裂为两半。
第126章 师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