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为夜焱辩解什么，小萱，说一句喧宾夺主的话，如果现在，夜焱愿意接受我，我还是一样会毫不犹豫的和他在一起。爱情就应该是这样的，超越阶级、超越仇恨、超越信仰，其实想一想，两个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的人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可歌可泣吧？就像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朱丽叶那样。小萱，这句话，我送给自己，也送给你。爱情和正义是两回事，但就这件事来说，我想，我应该也会站在那些死去同胞的立场上吧？”洛阳说着，站到了梅尔的身后：“小萱，我不知道你会怎么想我，可是这一次，我选择留在零界。”
“能将爱情和信仰分离开，洛阳，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梅尔笑了下，带着些言外之意的说道，接着，又将视线转向三人：“你们呢？”
“我无所谓，我听大家的。”赵凛逸摊了摊手，面无表情，看上去，只是在做一道再普通不过的选择题。
“我再说一遍，夜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我相信夜焱，他永远、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我不管摆在我面前的有多少证据，我都不信，我只信夜焱。”冉佳萱一字一顿的说着：“梅尔老师，这可能也是我最后一次称呼你为‘老师’，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蓄意，还是真的只想揪出那个内奸，我都不会站在你这边的，你也就不要白费时间了。”
“我接受。”梅尔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我知道，对于你来说，可能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谈恋爱。但是，等到这个爱情的潮水褪去之后，你就会发现，你现在所坚持的一切究竟有多么可笑。不过，这些话不应该由我来说，你怎样选择，是你自己的事。至少，机会我已经给过你了，而且，我可以继续给你机会，你随时想通，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梅尔说罢，没给冉佳萱反驳的机会，将目光转到安然身上。不知是梅尔，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安然身上，等待着最后一个答案。
“为什么这么难的问题要交给我？”安然摊了摊手，想笑却笑不出来。她试了很多次，仍然做不到轻松的说出自己的决定，索性也不再勉强：“夜焱吧，我选夜焱吧。”
“为什么？”冉佳萱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安然。
“我也不知道。”安然终于可以大大方方的笑出来。
“既然你们都做出了选择，我也就不勉强你们了。”梅尔微微点了点头：“天言、洛阳、苏岫，你们三个跟我来。至于你们，零界的大门随时向你们敞开着。我能说的也就这么多，我们走。”
梅尔说着，便大步走出实验室。出门时，没忘记带上实验室的门。玻璃门摇摇晃晃了几下，终于无情的在原本以为可以永远一起走下去的伙伴之间，隔出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赵凛逸将手中的乙醇试剂越握越紧，忽的狠狠砸在地上，用力骂道：“操！”
乙醇的味道在空气中漂浮着，酒精在空气中洋洋洒洒的挥发，飘进三人的鼻孔里。这样的味道，让冉佳萱有些恍惚，仿佛这一切都是一场怎么也醒不过来的梦。
“我们现在，去哪儿？”冉佳萱有些唯唯诺诺的开口，却发现，自己似乎让场面变得更加尴尬。
“收拾东西，走人。”赵凛逸说着，站起身来，大步朝门外走去。
赵凛逸站在酒吧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走进去。
他转过身，走进对面的便利店里，搬空了半个货架的罐装啤酒，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四个大塑料袋，一只手提着两个大袋子，有些过于沉重的重量将他的掌心勒出一道血痕，他却毫不在意。
一直走到一个小区门口，赵凛逸才停下脚步。他抬起头，小区里灯火通明，身旁的保安将自己拦在门外，一张不苟言笑的脸上仿佛写满了规定和职业操守。从这个架势上，赵凛逸便知道，这是自己哪怕奋斗一辈子，也买不起的高档小区。
去你妈的规定。
若是平时，赵凛逸一定会和小保安套套近乎，再递上两根烟，然后顺利的走进小区。可是今天，他丝毫没有这个心情，甚至连和保安理论的心情也没有，他只是平静的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人的号码，他甚至不确定那个人在不在家，又会不会接自己的电话。
谢天谢地，电话接通了。
“喂，夜焱，你在家吗？”
“嗯，我在。”
“我在你家楼下，老规矩，被你家保安拦住了，怎样，要出来一起喝两杯吗？”赵凛逸知道自己的笑一定很难看。
“好啊。”夜焱倒爽快的同意了：“不过，你要是喝闷酒的话，我家应该不是一个好地方，你等我一下，我现在下楼。”
“好。”赵凛逸挂断电话，蹲在路边，安静的点上一支烟，香烟的尾巴一闪一闪，晕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光圈，模糊了赵凛逸的视线。
没过多久，夜焱的身影便出现在小区门口，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将拉链一直拉到下巴，却依旧难掩他的英俊，他走到赵凛逸身后，轻轻拍了拍赵凛逸的肩膀：“走吧。”
赵凛逸回头看了夜焱一眼，将手中的烟头丢到地上，站起身来将烟头踩灭：“走吧，去哪儿？”
夜焱从赵凛逸手中接过两个塑料袋，有些意外道：“怎么买了这么多酒？”
“那是，你这家伙这么闷骚，我还从来没灌醉过你。”赵凛逸冷哼一声。
“那看来，你买的有些少了。”夜焱笑着打趣道：“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赵凛逸没再说话，顺从的跟了上去。
夜晚的街道有些冷清，两个男人的组合也并不算醒目，夜焱带着赵凛逸穿过几条街，最后走进了一个没人的巷子里。巷子是个死胡同，赵凛逸愣了一下，随即发问道：“夜焱你是不是有毛病，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